天色碧蓝,水色清明,微风习习,柳枝斜斜随之起舞,屋角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的香炉,静静地吐着云雾般的香烟。
宫人端上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殿下,药熬好,趁热喝吧!”
梅长苏皱紧眉头,把头扭到一边,“本宫不想喝,把它端下去!”
宫人有些为难,劝道:“殿下,这是夫人特意找来的民间偏方,听说能一举得女呢!”
“母亲的心是越来越大了!”梅长苏无奈,母亲难道不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吗?她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大将军,现在还肖想起未来的女帝亲族之位,她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陛下越不可能给他一个孩子。
梅长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几乎是在下一刻,梅长苏几乎是想吐出来,立马吃了几颗蜜饯,才勉强压住那碗药的恶心感。
“殿下,淑妃来了。”裁柳轻轻在梅长苏耳边耳语。
梅长苏擦拭嘴角药渍的手怔了怔,“如今还没到规定的晨昏定省的日子,他怎么就来了?”
“去请淑妃进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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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之前匆匆见过几面这位君后,不过从前都是以豊朝五皇子的身份,现在变成了西洲后宫的说淑妃。
李承鄞隐秘地细细打量着这位君后,只见他身着月白色布衣,上面也只有些许潦草的祥云花纹,如绸缎的长发也只是简陋的用一根蓝色发带绑起,顺便戴了一根玉簪,只是这玉簪也不是很值钱宝贵的样子,却让君后如此喜爱,看来这位君后果真如传闻中那样节俭。
“臣再此拜见君后,望君后长乐无极!”
“嗯,起来吧!”梅长苏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到想看看这个豊朝人葫芦里打的什么药?
“听闻君后身体抱恙,臣特地取来了臣库房里的千年灵芝和三株血泪草。”
这可真是大手笔,先不说千年灵芝如何珍贵,就是这血泪草便是有市无价,难得一见。
这血泪草根叶乃是胭脂红,宛如血玉,其叶状似泪滴,犹如美人低垂的血泪,而药效更是神奇 不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而且许多失传的秘药里大多都会用到血泪草。
“淑妃有心了!”梅长苏淡淡地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这礼本宫收下了。”静静地待在一旁的裁柳立马低头上前接过淑妃送来的礼品。
梅长苏终于正眼瞧了瞧这位来自豊朝的淑妃,确实是剑眉朗目,与容贵妃的清冷绝尘是不一样的美,怪不得陛下喜欢。
李承鄞见此,顿时眉眼舒展开,浅浅一笑,“那臣就不打扰君后了,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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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时恩不解的问:“殿下,咱们送了这么重的礼,就聊了这么几句就回来了?”
“有时候话不必说全,意会即可!”李承鄞漆黑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胸有成竹,容贵妃虽然有宠,但其势力薄弱,而君后家族势大,陛下为平衡前朝后宫,必不会冷落于他,但也不会宠爱于他,花昭仪乃是太后子侄,本身势力就不弱,顾才人又两耳不闻窗外事,君后手下无人可用,他这个淑妃在西洲举目无亲,不正是一个可以帮他固宠的好人选吗?
时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虽然还是没搞懂这件事为什么,但听起来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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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怎么就收了礼?”裁柳疑惑地问道,毕竟自家主子那么爱陛下,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往别人哪里推?
“收礼怎么了,淑妃只是尽了他作为妃妾的职责,本宫可答应了他什么?”梅长苏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裁柳,沉静,清冷,让人愈发捉磨不透他的情绪,难辨深浅,裁柳却能从中看中梅长苏眼底深深的偏执和占有欲,“这后宫从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只有本宫是陛下永远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