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重的乌云笼罩着大地,将原本明亮的月光彻底遮蔽了起来,天地间只剩下无尽的漆黑。
“轰隆!”
惊雷从高空中划过,撕裂了黑暗。雨水倾泻而下,打在房檐上,发出清脆响声,也敲击着人心,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叶冰裳似乎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身子微微颤抖着,嘴里呢喃着什么,额头上沁出豆大汗珠,眉头也深锁成了一团,脸色苍白,仿佛遭遇到极为可怕的事情。
“小姐?”嘉见状,立即走到床边,连忙轻抚她的额头,柔声喊道。
“啊——”叶冰裳猛然惊醒,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目光有些涣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神情呆滞,仿佛丢掉魂魄一般,整个人愣住了。
“小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嘉卉担忧问道。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可如今我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梦,太奇怪了。”叶冰裳回过神来后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露出疑惑之色。
嘉卉闻言,立马安慰道:“没事的,这只是个梦罢了,老人常说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嘉卉答道,“您再睡会儿吧,明日还要去宫中赴宴呢。”
叶冰裳点点头,缓缓躺倒在了床上,闭上双眸准备睡觉,但脑海中却突兀闪过一幕画面,让她忍不住睁开了双眸,秀眉蹙得更深了几分,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嘉卉,你别下去了,上来陪我一起睡。”
嘉卉迟疑了一下,便应声爬上了床榻,与她并肩靠在了一起,大小姐平时看着沉稳,没想到还只是一个做了噩梦会害怕的孩子。
叶冰裳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带着浓浓的思索,片刻之后又闭上了双眸,渐渐沉入了梦乡。
翌日,天光破晓,晨曦透过薄雾,洒落在了卧室内,驱散了昏暗阴冷的气息,叶冰裳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腰系玉佩,青丝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颈,整个人显得清雅脱俗。
等叶冰裳赶到门口时,得知叶老太太已经带着叶夕雾离开了,因此叶冰裳只能被迫与下人乘着同一辆马车前往宫廷。
“大姐,你也真是好意思让我和祖母一直在这里等你,若是耽误了我与祖母参加宫宴,你负责吗?”叶冰裳刚下马车就听到了叶夕雾尖酸刻薄的嘲讽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表面却依旧保持着优雅温婉的笑容,不予理会。
“哼,装模作样!”叶夕雾冷哼一声,随后转向旁边的叶老夫人,撒娇说道:“祖母,我们快点进去吧,皇后娘娘肯定等急了!”
叶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脑袋,笑道:“好,我的乖囡囡最懂礼数了。”
周围人听了叶老夫人这话,纷纷不着痕迹的翻了一个白眼,整个盛京何人不知叶家嫡女叶夕雾嚣张跋扈至极,反而是庶长女叶冰裳平日里颇有美名,这叶家把鱼目当珍珠,当真是可笑。
不过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腹诽,毕竟谁都知道叶家势力庞大,得罪不起。
宫宴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王公贵族、达官显贵纷纷聚集于此,叶老夫人拉着孙女,与众多女眷聊天叙旧,谈笑风生,好不欢乐。
叶冰裳静静地,不卑不亢的端庄浅笑,偶尔接受一两位贵妇人的寒暄,不骄不躁,不失礼貌,让众人赞叹不已。
一番交际下来,众女眷对叶冰裳越发满意起来。
“你们家冰裳真是不错,以后谁娶了她,可算是福气呢。”一名贵妇人夸奖道。
另一名贵妇附和道:“可不是嘛,瞧着这气度,真是没得挑。”
“哈哈,那可不是。”另外一名贵妇笑吟吟的说道,“我看呀,不如你家冰裳嫁予我家做新妇,我定不让她受委屈!”
“哈哈,我还想把她再多留几年呢。”叶老太太婉言拒绝道,对方的身份是不错,可他们家的嫡子生性风流,尚未娶妻,小妾通房就纳了一大堆,他们叶家的女儿可不能进这个火坑。
“李官保那个德行,也敢肖想我们叶家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叶夕雾闻言顿时嗤鼻,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夕雾!”叶老太太呵斥一句,瞪了她一眼。
那李夫人尴尬一笑,心想这传言果真不假,叶家嫡女确实是个泼辣货色,但却没胆量说什么。
“唉,这婚姻大事,还得看缘分。”叶老太太摆摆手,示意这话题到此结束。
“对,缘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强求不得。”其余几人点头称是,随后打个马虎眼将此事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