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显得更加乌黑柔软的发丝,看着他长睫上挂着的细小水珠,看着他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白的嘴唇,以及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依恋和爱慕。
够了。
逃避了这么多天,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夜晚开始,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只把他当弟弟,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日益滋长的、陌生的悸动。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拂去他发梢的水珠,动作是她自己都惊讶的温柔。
·崔令望“笨蛋。”
她低声说,带着认命般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崔令望“回家吧。”
宋亚轩的眼睛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握住了她为他拂去雨水的那只手,掌心滚烫,紧紧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宋亚轩“姐姐,”
他声音沙哑,带着巨大的狂喜和不确定,
·宋亚轩“你……不赶我走了?”
崔令望没有挣脱他的手,反而在伞下,在那场隔绝了世界的暴雨中,轻轻回握了一下。
·崔令望“先回家。”
她别开脸,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层绯红,
·崔令望“你身上都湿透了,会感冒。”
这一刻,无需再多言语。
宋亚轩知道,他赢了。
他的姐姐,终于开始正视他,以一个男人,而非弟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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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一旦挑明,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情感洪流。
崔令望发现,接受宋亚轩,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困难。
相反,卸下“姐姐”的包袱后,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全心全意爱着、崇拜着、甚至带着些许病态占有的满足感。
他会因为她一句夸奖而高兴一整天,像得到主人奖赏的大型犬,围着她转悠。
他也会因为她工作太忙忽略他而暗暗吃醋,不会大吵大闹,只会用那种委屈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心软妥协,放下工作去哄他。
他更是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各种亲密接触的尺度,从最初的牵手、拥抱,到后来自然而然的亲吻、依偎……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推进,让崔令望在不适和羞涩中,逐渐沉溺于他编织的温柔陷阱。
他偶尔流露出的偏执和占有欲,非但没有让崔令望害怕,反而奇异地满足了她内心深处某种不为人知的掌控欲和安全感——这个看似阳光开朗的男人,他的所有阴暗面、所有疯狂,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当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似乎是崔父崔母的态度。
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名义上,他们依旧是“姐弟”。
决定坦白的那天,崔令望如临大敌。
她精心挑选了服饰,一套米白色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端庄又不失柔和,试图用外在的得体来掩饰内心的忐忑。她甚至预演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
父母的震惊、愤怒、失望……
宋亚轩则简单得多,他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看起来清爽又乖巧,只是紧紧握着崔令望的手,掌心微微出汗,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