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心中忐忑的进了门,就算有玉嬷嬷的安慰在前,但踏进屋里瞧见芜华满目严肃的坐于临窗小榻上,还是乖觉地低下头。
“母亲,我回来了。”
芜华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不曾移开。
“这些日子,你在书院如何?”
“书院很好,师长……大部分也好,与姊妹们相处得也是不错,四舅母对我十分照顾。”
听着她的回答,芜华端起杯盏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含着深意的目光望着她,“这么说,你在书院的日子,很是舒心?倒与我听闻的不甚相同。”
“想必母亲也听到了女儿刚入学时的小矛盾,您一向深居简出,这些事原不该污扰了母亲的清净休养日子,女儿往后在书院定然乖乖的。”
“既是小矛盾,怎么还动了我给你的令牌?”
南乔神情一顿,不自觉的捏着腰间的荷包捻了捻,芜华似没将她紧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啜了一口茶,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早知你在书院头一日便要拿着我给的令牌抖威风,倒还不如叫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好学习管账理事。”
“娘,我知道错了。”
南乔小意讨好地挪步到了芜华身边,听出她并不是要重罚的意思,忙从腰间解下四太太楚氏临来时交还给她的令牌。
“四舅母已然罚过,女儿往后在书院里学习也用不上这令牌了,不如就仍由玉嬷嬷代为保管,我一定一心向善,再不惹祸。”
她一副要起誓的模样,芜华脸上的表情也和缓许多。
但还是忍不住叮嘱:
“这令牌既给了你,便是你的物品,你如何保管我一概不问,只是用它的场合,你心里该有些成算,在外面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以此镇压并非过错,但你若以此令牌欺压于人,我可决计不会答应。”
“女儿明白,谨遵母亲教诲。”
“好了,自你去了书院也难得回来,稍待还要往西府去,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吧!”
芜华揭过此事,连玉嬷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往日在别院,芜华对南乔甚为严苛,不然她也不至于如此知事,到了贺氏反倒松弛了许多。
“前些时日,大太太送了些如意楼的首饰过来,主子特意给姑娘留了两套,又请了锦绣阁做了两身相配称的衣裳,昨儿才送来,姑娘回去试试可合身。”
“好。”
给芜华福过礼,南乔兴冲冲地转身回了自己屋。
玉嬷嬷送了她出门,手里捧着南乔解下来塞给她的令牌呈到芜华面前,请她定夺。
“乔乔既交给你代为保管,就由你替她收着吧!往后连我的那一个也都一起给她。”
“郡主手中所持令牌,乃是当年老主子特意向高祖皇帝请求打造的,乃是您身份的象征,姑娘尚未出阁,又无封诰身份,如何持得您的郡主令!”
“怎么持不得?不是都拿了这么久。”
“可姑娘的这个,分明是……”
想起南乔用手里的令牌竟唬住了从宫里出来的教习嬷嬷,玉嬷嬷心里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