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贺氏的马车,瞧着随车的护卫,像是郡主亲卫。”
沟渠觑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话音才落,便见对方驭马上前。
京中召返,怕他伤势未愈,还特意遣了一小队玄武卫来护送。
今日便是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
沟渠望着被玄武卫团团围住的贺氏马车,心中暗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公子是要在人家马车上搜查犯人呢!
南乔久未听得动静,不禁掀了竹帘想要瞧瞧外面究竟是何阵仗。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食盒,将她视线完全遮挡。
虽看不透眼前食盒,但从中飘出的香味儿却令她十分熟悉。
是果脯铺子的零嘴!
“南乔。”
头顶忽然听得一声叹息,南乔将竹帘往上再掀,看到楚骁的脸。
他表情严肃冷清,哪怕穿着和书院一般的锦衣蓝袍,也遮不住他凌厉凛然的气势。
楚骁到底不像书生学子,倒更似上阵杀敌的威武将军。
南乔余光扫过其余围马听令的众人,肃杀之气更浓,仅从衣着并不能看出身份,但驭马威风凛凛之势,仍教她觉出端倪。
“你这是?”
“南乔,我要回盛京去了。”
楚骁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似在等她回应,但南乔先是怔愣片刻,很快扬起微微笑意。
“既如此,我便祝你前程似锦。”
楚骁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随后舒展开,问她:“别院辞行时,我当日予你之言,你可还记得?”
南乔微微思索,点头应答。
“盛京石水巷十五号。”
“当日之言,往后也仍作数。”
“可我……”
不等南乔将之前那番婉拒之词说出,楚骁打断,“无妨,只要你记得便好。”
楚骁将她的马车护送出宁元巷,围马之势尽散,重归于他的身后。
见他驭马将离去,南乔忍不住喊住他,叮嘱道:
“此行一别,你当多保重,莫要似上次那般,让自己再重伤了。”
“你也保重!”
直到他们策马终不见了身影,南乔才放下竹帘,瞧着手中的食盒,心中又怅然几分。
明月回来,看着食盒了然于心,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楚公子此行,不仅将咱们的马车解救出进退维谷间,还亲自到果脯铺子为姑娘买来这些不易得的吃食,当真是有情有义。”
“他亲自买的?”
南乔心中惊奇,难怪方才久未听得动静,原来是他去买果脯蜜饯了。
明月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只可惜……姑娘不仅未领楚公子情义,临别时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真教人心凉!”
“既心凉,便多吃些蜜饯果子,还是热的,好给你暖暖。”
南乔把食盒往明月面前递,她虽馋得厉害,但还知晓几分轻重,装模作样地连连摆手。
“这是楚公子给姑娘买的,心意全在里头,奴婢怎么好先姑娘之前打开食用,实在不妥!”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似你会少吃些,怎的以往没觉有什么不妥?”
明月脸色一红,弱弱地反驳,“那不是姑娘吃不下,奴婢不忍浪费,故而食得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