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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离经亦叛道

白愁飞:不谓侠

从茶花婆婆的院子回去后,白愁飞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以此来开解心中的烦闷。

白愁飞.小石头,知道你死了,我在牢里没机会为你奠一杯酒,今天,咱们喝个够。

白愁飞.在牢里,我杀了金风细雨楼的人,我也答应蔡相,替有桥集团卖命,是我对不起金风细雨楼,我自罚一杯。

白愁飞.当时我们结义,一起发过誓,进相携退相守,性命护托,生死不负。

白愁飞.你死了,我和苏梦枕也已经断义,现在我们是敌人,以后可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是我对不起兄弟盟义,我自罚一杯。

沙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涩意,在夜色中分外凄厉,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错,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话说了多少,他不记得,酒喝了多少,也没有数量。

白愁飞.小石头,遇见我是不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啊?

白愁飞.遇见你,遇见温柔,我的心里就像点起了一盏灯,我以为只要有灯在,我就不会迷路,我就可以做个好人,可是现在你死了,那灯就灭了……

白愁飞.所以我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别,我不恨我自己,我也不后悔,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回真正的白愁飞。

白愁飞.这杯酒,我敬我自己,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呵…哈哈哈……

狂饮独醉一场,无人作陪,今昔何惧荒唐,此身无畏。

扣下杯子,白愁飞仰天笑着,眼角的泪滑落下来,他起身捞过酒壶,打掉塞子,摇摇晃晃的走去院子,边走边喝,边喝边笑着流泪。

院儿里有棵树,结满了梅子,花儿开的也艳,红彤彤的好看极了,像血染的一样,是他三日前所植,费了好大番力气。树下葬着‘她’,也就是那捧他带回来的,染了血的黄土。

她说她喜欢梅树,他记在心里,如今梅花傲雪,可她却看也不看一眼。

他立在树下,眼里闪着泪光,月色潇潇,把他身形显得单薄,他顺势靠着梅子树坐在地上,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放下手时已满脸的眼泪。

他撸起袖管,取下手环,死死攥在掌心,仰着头痴痴的盯着血红血红的梅花儿看,风一吹卷下阵阵落红,她走的那天是不是也如这般漫天花色呢?

白愁飞.…小稚,刚才对小石头说出那番话时,我不敢提你,你别怪我,我明明一直告诉自己,你一定会理解我,…可是…可是我现在好怕……我怕…我怕我背义忘恩断情绝义,会被你嫌恶。

白愁飞.但我知道,你不会的对不对?

白愁飞.你知不知道,小石头是我的明灯,你…却是我整条命,现在灯灭了,命没了,那我也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白愁飞嘶哑的声音夹杂着哭腔,最初哽咽却还能平静的说着话,可后来他撕心裂肺的啜泣着,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哭的喘不过气。

他现在就是活死人,凭着自己的执念,吊着这口气,所以他的脚步不会停,往后的白愁飞,不死不休。

白愁飞.但我得撑着……我得报仇…我得给你报仇,那些与你的死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白愁飞.我要捏着权利,掌握生死,让轻视过你我,轻贱过你我的人,都下地狱。

白愁飞.所以你别怪我疯,我现在……只能靠着这些才能站着,所以…你千万……千万别怪我好不好?我有权了,我不一样了,你要看着我,看我把曾经拦着我的人都除掉,看着我把害你的人都杀掉,看着我飞的高高的,远远的………

白愁飞.我会把我们没能一起实现的,都一一做到,会带着你的愿望,守你一辈子。

白愁飞.今生我们不能白首偕老,那我们就约定下辈子见,好不好?

风替她回答,回答的是一阵静默,白愁飞哭着笑了,不知分寸的又猛灌起酒来,一口气喝光了一壶,最后随手把它丢了。

他眼眸猩红,红血丝狰狞的有些可怕,满脸都是泪光,他又缩了缩腿,手臂环抱着膝,身子歪在树下,就像靠在她怀里,身体突然抖的更加厉害,止不住的抽泣,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惊扰到她沉睡的灵魂,他死死咬着手指,任由泪与血滚落。

看啊,他自己都这般痛苦了,却还在怕自己哭的声音太大,会惊扰了沉睡的她。

所以他也不算太坏,对吧。

又有谁能想像到,原来像他这样心狠手辣、泯灭人性、狠毒至极的大魔头,在哭起来的时候,也会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也会有这么无助又脆弱的一面,只可惜没有了她之后,这世上没人会来心疼他。

不知待了多久,他在树下睡了,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手环,只是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曾戴过,他把它用金丝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一直将它放在衣襟里,放在心口的位置。

手环也仿佛知道没了主人,借着月光也不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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