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几日后，二模如期而至。

卷子的难度比他们想象的和以往任何一次都难得多，这场考试仿佛夺走了每个高三人脸上的笑容。

整个学校顿时一片灰暗。

连同星州的天都配合的好几日未露出太阳，阴沉沉的一片，空气中夹杂着凝重的湿气，却又下不一场雨。

放榜那日，天也未见放晴。

守在榜下的人屏息以待，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个相同点——紧锁着眉头。

沈耀抬腕看了看手表

“快到时间了。”

裴曦听了点点头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一秒的卡顿后二模成绩便显露出来。

跟她考完试估的分没差多少，和沈耀一样都是六百五十多，稳居第一第二。

跟一模相比中间的落差未免有些大，这也并没有影响到裴曦。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后退，只是因为试卷的难易程度超出了她现在的水平，二模就像是高考前故意放出来打消别人信心的恶魔，看着现在每个人灰头土脸的表情笑的洋洋得意。

裴曦看沈耀没走，知道他心里所想，跟着他一起在榜单上寻找李燃的名字。

如她所料，李燃并没有考过沈耀。

她不是不相信逆袭的故事，只是不相信一个努力了不到一年的人能超越努力了十几年的人。

李燃有天赋她相信，但沈耀走到现在这一步也并不是只靠着努力的。

天赋大于努力，她认可。

但天赋一定不会大于努力又有天赋的人。

就像她不相信李燃会赢过沈耀。

当然，除非沈耀自己放弃。

裴曦的目光跟随沈耀一起看向人群另一边的李燃，她的脸上是少有的淡漠。

在无形中裴曦仿佛清晰的和李燃他们划清了界限，明明这场竞争没有波及到她，她也可以继续什么都没发生的和李燃做朋友。

但裴曦发现她做不到。

她没办法同沈耀的竞争对手喜笑颜欢，甚至她在心里自私的把她和沈耀划分为一个阵容。

这是以前的裴曦不会做的事情。

可现在，裴曦只想沈耀赢。

自私的希望赢家永远是沈耀。

她不希望那闪耀的光芒被别人遮挡住，就像原本的男主角被人抢走了运气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平常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底线又或者是逆鳞。人也不是无私奉献的神，普渡众生垂怜万物，人是最复杂的，他们自私、贪婪、狭隘猜忌。

所以，千万不要跨过那条红线。

二模放榜前或许有人还会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当明晃晃的成绩印在那里时，犹如给人当头一棒。

这个时候学校最忙的地方就是心理咨询室了，每周的预约排的满满当当。

班里乃至原本热闹的走廊都很少再出现欢笑声，原本对高考没有任何感觉的学生皆在二模后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发下来的试卷越堆越高，头埋的越来越深。换笔芯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高考的实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