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你的直觉,那些痛苦的回忆会侵蚀你的生命和灵魂,你必须得离开这里。离开的时候要像逃命,什么都别听,什么也别信,如果你违背了你的直觉,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对你的惩罚。”
顾一野痛苦地挣扎着,是谁?是谁在说话?为什么一直在他脑海里响个不停?
逃?逃去哪里?痛苦?什么痛苦?战争吗?不,他们不能死,大家一起出征,就是要一起回去,九连,一个也不能少!
“不能少......”顾一野双眼圆睁,看着白净的房顶气息不稳地咳嗽了几声,随即就被人握住了左手。
“一野,你......没事吧?”声音迟疑中似乎还有几分害怕。
顾一野转头看去,“南......征?”
“是我,一野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顾一野皱眉,突然立刻反手握住她问:“你逃出来了?他们没为难你吧?你有没有受伤?”
顾一野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妻子被坏人抓走了,他为了营救还受了伤,可是,妻子叫什么来着?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江南征,他们确实恋爱过,他为什么要说“过”?
还有,他怎么会和她结婚呢?难道郑源提前退了吗?
太多的信息冲击得他根本没精力去分析江南征为何眼神会有躲闪。
“醒了?”门外传来一个男声,顾一野眼神一闪,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他脑海中那个不停重复的声音。
不对,为什么他脑海中会有声音?他现在又在哪里?
“一野?一野!吴越宝你快去喊贝兹医生!”江南征尖利的声音是顾一野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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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货都运出去了?”李云霞一双皮靴交叉搭在桌角,捧着一大瓶橘子汁问道。
“没错!”来人笑得非常灿烂,“这顾一野不在,咱们做什么都痛快得多,普林斯这下算是立功了。”
“切,跟他有什么关系?”李云霞拿起桌上的手枪,用一根手指转着玩。
“提供有效建议也算嘛!”
李云霞挑了挑眉,行吧,那个高粱和顾一野比确实粗心又自大了些,完全是白给他们送。普林斯也算是扫除了一个大障碍,不过,“要我说,还是咱们的江小姐功劳最大了。”
这话一说,屋里的人都笑了。
就是这个时候,关韫一脸阴云地走了进来,几人见状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李云霞瞥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顾一野戒心真重,我还以为至少能唬住他几天。”
“这就把你烦成这样?”
“不至于,本来也没指望彻底把他洗脑了。还不是江南征,性格极端,不够坚强又尖锐,一点包容都没有,出了一点力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话里话外都在吹嘘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实际上,心里只有自己,和她表面上的满腔热忱恰恰相反,全是冷清和麻木不仁,和高粱还真是相配。我都觉得顾一野年轻时候才是真的被催眠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人。”
“所以我从来就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因为命运的捉弄而分开的情侣,都是在美化自己,说白了不就是感情不够,没经得起考验罢了。”
关韫摇头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爱情真是女人唯一的弱点,拔除这个弱点的女人,所向无敌。
“看什么看?”李云霞说:“你可不是会因为他俩的事烦恼的人,恐怕是你的心上人那里又出了什么变故吧?”
关韫不语,李云霞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盯着他说:“让我猜猜,催眠失败了?”
“你向来都是这么一语中的的吗?”
李云霞瘪瘪嘴,“智慧罢了。我看你还是放弃催眠阿秀的念头吧,昨天我去跟她聊了聊,她很不一样。”
“仔细说说。”关韫道。
“虽然她不像顾一野那样经受过专业教育,又有很多经历,但她内心充盈、坚定、专注,是很踏实的那种人,知足常乐,她没有奢侈的贪欲,内心极富力量到没有渡不过的曾经,几乎找不到能侵入的缝隙。我看过你们的研究笔记,她恰恰就是你们提过的,最难被催眠的人。”
“那是因为她不配合。”
“可你能让她配合吗?”
答案显而易见,关韫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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