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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武林外史之神明从不曾眷顾

“这就是你们捉的贼?”陆知府声音不悲不喜,似乎很是无所谓,可距离他最近的高大人却依旧瞧到了那眼睑下抽动的肌肉。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那贼人跑得太快了,他们没有抓到,这不是下边的人正好来报,有人与宋姨娘在柴房私会,思前想后,这不就把人打了个半死抓过来充罪了。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死透了的半大小子,身上衣服陈旧,血水糊满了脸,懵懂执拗的瞳孔望着无边无际的穹顶在慢慢扩散着,手里还紧紧攥着个染血的芝麻饼。

他那未凉的身子边,还瘫坐着个女人,神情呆滞,蓬头垢面,衣不裹体,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结痂。

倏地像是惊醒一般,忙不迭抢过孩子的尸身抱在怀里,撕心裂肺的喊起来,声音凄厉又悲惨。

飞飞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的目光落在那块芝麻饼上,狠狠一凝,随之而来的就是心口似一团棉花堵住般涩然。

是那个孩子……

是几天前那个误闯红袖坊寻娘亲的孩子……

那个说着“孩子都是爱娘亲”的孩子,此刻就这么死在了他最爱的娘亲身边,怀中揣着的芝麻饼,到死都没能叫娘亲吃上一口……

飞飞眼中一热,说不清冷情的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只是攀着自己的腹部,似乎是它在有所触动。

看向那姓陆的眼神,也多了些许森然。

“你去了何处?”王怜花做戏做全套,一手将她从丫鬟手中扶过,端是和煦。

飞飞不说话。

“小娘子想是被这阵仗吓着了吧。”丫鬟觑了觑主家正在问话管家,无人在意他们这边,遂小声与他们吐露一二。

“那地上哀嚎的是我们府上的宋姨娘,也是身世可怜,都说一堕风月场,万般不由人,偏她长得又格外俏丽些,就被我家老爷瞧上了,给赎了身纳进府来……”

“老爷日日去她屋里,平日里谁人不称她一句姨娘,这样好的福气偏生她不想要,成日里不顺从,还闹着要出府,老爷没了耐心,就让夫人给她关了柴房磋磨性子。”

“方才我听其他姐妹说,那打死的小贼是她儿子,这宋姨娘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平日里不知还作这贞洁烈妇的样子给谁看,如今怕是老爷也不给她体面了。”

这话里话外幸灾乐祸的意味未免明显了些,没的叫人恶寒。

“有劳这位姐姐送我家娘子回来了,姐姐自去忙吧。”

自己的款款而谈没有引来这位年轻公子的高看,丫鬟瞬间羞红了脸,本还想赖着多说几句话,谁知王怜花遣人的态度坚决,只好依依不舍的退下。

王怜花摇着扇子事不关己,今日这事儿本是人家家务事,只不知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摆到了台面上来,倒是让他们这群宾客瞧了热闹。

看了半刻又撇了撇嘴,冷漠且无情,宋姨娘这样的女人便是在他这多情公子的眼里连消遣都够不上,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生出怜悯之心来。

说破了大天,也不过是陆知府后院不宁,没看到陆知府身边的高大人也只是揶揄一句“男子多风流”么,与旁人何干。

只是瞧着身边的人情绪不对,他有些忧心。

莫不是因着同为女人,白飞飞生出了些不必要的同情?只求千万别在宴席上发作才好,否则可耽误自己大事了。

转而又想,身边的人是谁啊,她可是白飞飞,白飞飞会有同理心?

简直可笑。

飞飞打量着女人身上那些旧痕新伤,对上首老态龙钟的男人更为厌恶,冷笑:“若真是个福窝,她何至于这样凄惨。”

王怜花眼神微动,显然也看到了,叹道:“是啊,看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别的我不敢说,只那脖颈上的伤,我敢肯定,一定是掐痕和咬痕,左肩上的看着很像烫伤……”

说着又想到什么,声音自喉间低沉而起,听着有些难以启齿,“陆大人素来在男女之事上……端是放得开,玩得又狠,风月场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传闻,可传闻归传闻,只要没有放到这青天白日下,大家就都装作不知道了……现下这一出,倒是把他揭得老脸都不剩了……”

飞飞平静而冷淡,眼中说不上是悲悯还是愤然。

片刻,她缓缓摇头,“她活不成了。”

要救下这个女人么?方才被情绪所影响的一瞬间是产生过要救人的念头的,也仅仅是基于那令她动容又感同身受的舐犊情深。

可是清醒过来,她理智的明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值得坏了他们所谋的局面,而且救下这个女人,她的孩子也不在了……她会不会好好活着,谁能知道呢?

“陆讳谦!陆大人!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小狗,你走慢些,娘这就来找你!”

果不其然,就在飞飞与王怜花呓语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像是忽然生出莫大的勇气般,挣脱了下人们的束缚,一头碰死在了石雕上。

红色的血流了一地,是那个绝望的母亲的,也是那个枉死的孩子的。

腹部上的手微微攥紧,她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难以置信,这对母子用他们及其惨烈的死,唤醒了她对腹中孩子的愧疚与不忍……

出了陆府,她仍是情绪不高。

路过热闹的街道,见四下人际热闹,飞飞便与王怜花分开,独自回了红袖坊。

如果她所料不错,今夜便会有人寻上门来,她只需要静待就行。

……

街头巷尾响起几声梆子声。

飞飞搁下手中的笔,用竹签挑了挑灯台上的灯花,随即支颐在桌上,有些神思不倦,以手掩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窗户大咧咧开着,凉风徐徐,正是怡人。

醒了醒神,飞飞仔细一看,自己的画作上竟然多甩出了个墨点,本是一幅凌霜傲雪的梅花映雪图,生生徒添了“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凄凉。

“不描木樨不绘菊,九月未寒却思梅,姑娘倒是与众不同,也分外能坐得住些呢。”

飞飞侧目,只见来人一身黑衣,悠悠然横坐在窗棂上,声音倒是低沉浑厚,只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在迷惑人了些。

不过自己现在也是平平无奇的,扯平了。

她默默卷起自己的画作,闲适的倚好身子,歪着头笑道:“冯大人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夜探小女子香闺,意欲何为啊?”

被叫破了身份,冯永廷没有半分惊讶,只是笑笑,“姑娘几番派人跟踪冯某,又是意欲何为呢?冯某自知不敌姑娘身手,今日掉了个要紧物件在姑娘这儿,故此满怀诚意,特来讨要。”

飞飞将东西从怀中掏出来,放在灯下,有意无意晃着,“锦衣卫佥事的令牌啊,你说我要是把这令牌往陆知府手中一送,他会否奉我为座上宾呢?”

冯永廷眼中慢慢冷下来。

“佥事敢是不知,你今日一探,倒叫两个无辜的人送了命。”飞飞的语气也淡下来,听不出其中喜怒哀乐。

陆府的事情他后来知道了,可是作恶的是陆府的人,这女子迁怒于自己,难道不觉得过于牵强了么?

冯永廷冷笑着从窗户上跳进屋内,在飞飞五步以外停下。

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飞飞,拿不准这个人怎么敢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还这么一副挑衅的嘴脸。

飞飞丝毫不惧,坦荡回望,任凭他打量。

“既知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来扬州是有要事要办,耽误了朝廷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要与朝廷为敌的吧?!”

“佥事何必说这么严重,吓到小女子了呢。”

飞飞西子捧心,煞有其事的瞪圆了眼睛,似嗔似怪,扭捏着作态,“小女子一介妇人,哪里敢与朝廷为敌呀。”

见她如此,似是被吓住,冯永廷略微放宽了心,伸出手来讨要,“既如此,将我的令牌还来。”

飞飞不缓不急,抬手将桌上的一个簿子甩过去,“佥事不妨看看小女子查到的东西,若有兴趣,令牌的事情咱们慢慢说。”

冯永廷接过簿子,半信半疑,翻开看了几页后,原本悠闲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啪——”

冯永廷合上簿子,却悄悄捏在手上,他满脸警惕,“你从何处得来这些消息的,又为什么要打探这些消息?”

“佥事,咱们开诚布公吧。”

飞飞说完,伸手揭下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

烛光下,冯永廷有片刻的惊艳,而后又觉得本该如此,那样一双明珠般耀眼的眸子,就应该嵌在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才算合理。

他迟疑一瞬,果断也揭下自己脸上的伪装。

好一个玉面冷罗刹!

“郎君这样好的颜色掩在面具下,真是可惜极了。”

飞飞眼中盈起笑意,起身凑到冯永廷跟前,伸手状似要抚摸上他的眉眼,冯永廷大骇往后退了两步,孰料她手风一转,竟是去拢了拢自己耳边的秀发。

笑得那样狡黠张扬,让人如何不知是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冯永廷有些恼羞成怒,飞飞见好就收,正色道:“佥事,江南的水远比你想得要深,仅凭我这些日子查到的漕帮里的消息,你也只能逮到几只小虾米罢了,难道你要拿着这些不成气候的去面圣么,说不得还惊了这潭死水,大鱼也趁机溜了。”

“实不相瞒,我查到的远不止这一些,只是现下我这场子势单力薄,没有令人忌惮的势力,谁都能来咬上一口,我行事处境也格外艰难些,空有人手,最内核的消息却打探不出来。”

听这女子说话留有余地,她究竟还查到了什么不得而知,冯永廷简直抓肝挠肺。

也听明白了她的用意,冷笑:“你是想要借我的势?”

飞飞慢条斯理的替他擦拭令牌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大方方认了,“不错,江南的官场势力我是一概信不过,说不得拜错了哪个庙门就让我的仇人知道了,而你,却正正好是那个外来好念经的和尚,与江南没有任何牵扯,我信得过也只能信你。”

“我此番东躲西藏,遮遮掩掩南下,本就是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

“佥事能号令锦衣卫,我不信你这点办法都没有……”飞飞佯装想起什么,又道:“昔年淮南王谋逆,我依稀记得是淮南王麾下一小将冒死传递出罪证,锦衣卫的铁蹄才踏破了淮南王府……事后那名立功的小将既未拜官封相,也未赏银万贯,而是消失了……”

冯永廷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你的消息网倒是比我们锦衣卫还了得。”

这话,既是忌惮,也是威胁。

飞飞眼波流转,慵懒一笑:“何必紧张,我们江湖人轻易不涉朝廷之事,不会多嘴,佥事若能与我合作,我的情报不也就是你的么?”

冯永廷慢慢移动到桌前,与她隔桌对坐,视线落在烛火上,修长的手指极富有节奏的磕搭着。

飞飞给足他时间思考。

半晌,他抬起眼,“好,咱们可以合作。”

飞飞神情松懈,将他的令牌丢还给他,却又听他道:“不过你既然要借我的势,我便要入主这红袖坊,未免陆讳谦齐恒怀疑到我,我希望,咱们俩身份上可以有些牵扯。”

飞飞眉眼一挑,就这么看着他。

冯永廷有些尴尬的咳了声,悄悄隐去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既然我们要装,那就要装得像一些,我出入江南这些日子便装作这红袖坊的东家……咳……你便装作我的妾室,如何?”

这有何不可,相互与人方便的事情。

“你想好要装作谁了么?”

“萧剑僧,诸葛神侯的义子,既有朝廷背景,又有江湖势力。”

飞飞皱眉,“你说的是‘小寒神’?这人的名气也不算小,只怕不好假扮。”

“他的名气是不算小,可是细算下来,见过他的人不算多,他常年在京城,陆讳谦和齐恒应该没有见过他,高鸿是文臣,素来与六扇门锦衣卫没有交集,想来也没见过他,而且现在他正在……我的意思是,不会担心装到一半正主会出现揭穿,我只需要手书一封给诸葛神侯,六扇门会配合我的。”

如此一来,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了,两人就此敲定。

冯永廷改头换面住进了红袖坊,开始频繁涉足江南官场。

嵇康楼,金不换,快活王也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原来红袖坊背后的人不是冯永廷,大家虽然还是有些许忧虑,却又觉得诸葛神侯的义子,不足为虑。

月余过去,飞飞的胎到底坐稳了,肚子一天一天慢慢凸显出来。

而沈浪,也重新回到了中原。

作者有话说:

沈浪:出差一趟回来媳妇没了?!我辣么大个媳妇呢?!成别人家的了?!(Ω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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