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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

陈情渡延禧:渡魂之魏婴是魏璎珞他哥

尔晴穿起了魏婴叮嘱给她的蒙头盖脸的披风,背着自己折了满满一包袱的纸船,叩响了富察府的大门,管家问是谁,她不敢出声答话,只把一张失物告示跟包袱一同递过去,管家点点头迎她进门房喝茶,自己则去回禀,她便老老实实的坐去那,跟门房的老大爷聊天,聊街市上的菜价,聊老家秋天的收成,聊家中孩子的小事。

她从前只跟用得上的人说话,所以,管家认识她,门房老大爷未必。

所以她才会这么放心的喝茶,聊天。

“小少爷可真机灵啊,可惜了。”

白事的灯笼早已摘下,偶有的多出来,堆在门房无人去管,老大爷看了悲叹了这么一句,末了对她说着,

“跟我的小孙子一样大,出生那年沾了光,我还得了府里的一份礼呢。”

尔晴捏着茶杯,指尖发白,迟迟未能出声,

“您要保重啊,少夫人。”

老人家背过身用很低的声音念叨着。

尔晴想起来似乎当年自己真的很高兴,赏赐了许多人吧,老实厚道的人,最是记恩,分明现在满街上都是她的死讯,这人却在为她的逃出生天而祝福。

要知道,若是发现她没死报了官,得到一份更大的礼也未可知呢。

尔晴无措的站起身,不知如何应对,却听见通往门房的大路那端,出现了那人身影。

他拿着告示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尔晴突然有点赌气般的摘了面纱,露出一只因帽巾摩擦而显得毛茸茸的头,眨巴着眼睛对那人伸手,

“我的东西呢?还给我。”

傅恒那天得了信就进宫去了,他和小产虚弱的令妃跪在养心殿外整整一下午,都没能让皇上回转心意,只是最后才传来了话,

“魏氏夫妇心狠歹毒,谋害皇嗣,罪妇伏诛,罪臣贬为庶人,已经离宫。”

神武门看守的侍卫说只看到满身血污的魏婴拖着一个死人,自行离开了。

他们去了哪,没人知道。

侍卫只说,这么久了找不到,想是都死在了哪处,被野狗分食了。

他出宫的时候问令妃,

“璎珞,茉莉花干怎么晒?”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攥着翠绿翠绿的小瓷瓶,心上犹如凿穿了般的痛。

今日站在路的这头,他甚至青天白日的觉得自己站上了奈何桥,桥的那头,尔晴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同他讨要东西。

傅恒刚刚翻了许多纸船,一支,两支,三支,都是失物告示,他贴了大半年,她就收了大半年,他从袖口掏出瓷瓶,冰冻一样的脸孔松动了些许,

“你怎么证明是你的?我要怎么相信你?”

尔晴闻言气上了头,跟着他的下人分明都认出她了,她担心自己过不完这来之不易的三天,感叹自己命不好,转身就要逃,身后果不其然传来抓她的脚步声,她焦急的裹上面纱,扣上帽子,夺路就逃。

只是还没能跑出去,就被身后仿佛飞一样赶来的人捆了个满怀。

他把她捆在自己和大门之间,整个人抵着她,似乎是要把她挤死一般的用力。

今时不同往日,尔晴的知觉很健全,她痛的直哼哼,

“松开我,疼。”

闻言被放松了一寸,也仅仅一寸而已,那人还是桎梏着她,好半天之后才听他问,

“我就知道,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一定有办法活下去的。”

皇上放了水?魏婴很厉害?喜塔腊家伸了手?还是任何傅恒不知道的高人帮了她?傅恒不想深究到底是谁了,他只是相信自己的知觉,自己拥着这个人的知觉,张口就只会咒骂她的顽强,他实在不拥有哄着她的技能,他这辈子最会的就是骂哭她,逼疯她,看着她跳脚暴怒,所以他嘴里不停的骂她,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多少困扰?

我讨厌你!不想看到你!你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罪有应得,你恶有恶报,你该死!”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失控的富察傅恒,他源源不断的说着所有仿佛别人灵魂支配才会说出来的话,咒骂着他怀中的女人,可就是不松手,落到最后,尔晴揉了揉耳朵,满脸烦躁的心想,果然疯言疯语除了降低自己的品格,对别人的攻击力几乎为零,看看这些下人看你的眼神,哼哼。

她推着他后退,满不在乎道,

“那我这就去死好了。”

尔晴只觉得自己又被捆起来了,傅恒终于不骂人了,只是阴狠狠的瞪着她,声音像个怪兽一样可怖,

“我看你敢?!”

傅恒下了封口令,或者说是张口即讨死令,没人敢同她多说一句,进出府邸开始登记时辰缘由证人,尔晴瞧着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样子,唯恐大限将至连累了他们,笑着同傅恒讲,

“是和亲王救了我们,把我们安置在怡亲王府,”尔晴伸着两只手指嘚瑟,“两个亲王哎,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啦!”

傅恒瞪着这不知死活的人,伸手想把那两根手指都拽掉一般的捏住了,捏的尔晴疼的直蹦,

“哎哎哎松手松手,疼,疼,疼。”

傅恒脑海中自动略去那么多年里,总是争执中的对彼此的印象,只想起从前长春宫中的尔晴最是温柔持重,后来再见的尔晴最是任劳任怨,再艰难的事务再困苦的折磨,她似乎都忍得,受得,于是出口赌气道,

“娇气什么?就跟我来劲!就跟我能耐!”

尔晴感觉傅恒今日的坏脾气想是过不去了,于是不喊疼了,低头忍着,瞄着被他领来的书房桌上,摆的冒着热气的午餐,傅恒也自知今日的失态过火,此刻捏着她的两根手指,握着别扭,松开担心,便索性一直这么捏着,领着她坐在了餐桌边,尔晴也不矫情,坐下就开始用另一只手吃饭喝汤,筷子勺子用的乒乓乱响,韭黄很香,鸡丁很软,一盅雪燕甜滋滋的,她吃的很是受用,最后捉着一块糯米藕当甜点,笑说,

“阿羡最爱吃藕。”

傅恒终于松了手,尔晴捏着都快要不回血的手指责怪的瞪了他两眼,却见他转过头去也吃起了饭来,他今日似乎饿极了,吃的飞起,毫无仪态,尔晴一边戳着糯米枣子,一边不忘替他盛汤,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很低很闷,尔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问题很是哀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探究的看了看那胡吃蒙塞的人,直把他看的不吃了,摔了筷子站起身,

“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愿说拉倒,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尔晴有点尴尬的拍拍手,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拿起那只瓷瓶点点头,

“哦,反正你也不愿听,那我走了。”

继骂人,暴食,文明守礼的富察大人今日份的破坏人设的最后一项,便是掀桌,尔晴站在一地狼藉的边上,胆战心惊的望着傅恒脱口而出道,

“傅恒,你是不是过于生气了?”

她确定以及肯定,她今天决没有气他的意思。

傅恒不看她,也不答她,只是对着进来仓皇收拾的下人吩咐,

“把少夫人送去小少爷房里休息,无事不可打扰。”

尔晴嘟嘟囔囔道,

“为什么不去佛堂?我不想去安儿房里。”

“那就去佛堂!”傅恒似乎真的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大声的吼着,

眼瞧着那收拾碎片的小丫头被他吓得都划破手指了,尔晴不怕死的瞄了瞄书房的卧榻,走过去一坐歪头一笑,

“哎呀我又想想觉得佛堂也不怎么样,我就待在这怎么样?”

别看今日少爷骂天骂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位前少奶奶才是真的说一不二,因为少爷竟然点点头答应了,下人们赶紧收拾干净退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尔晴脱了鞋子躺的舒舒服服的看的惊奇,这可是从前傅恒绝不让她踏足的地方,她眉目欣喜的看看这看看那,一会拿起小手炉闻闻,一会捅着被褥布料瞧瞧,完全是个新奇宝宝的模样。

傅恒走过去,依靠在书柜边,盯着她不出声。

尔晴过了半响,看够了才又躺回来,对着他笑,

“魏婴觉得我骨骼清奇,适合练手,助他学医一臂之力,最是上乘。”

傅恒闻言不再抱臂冷脸,转身取了茶壶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还训斥了一句,

“坐起来喝!”

尔晴坐起来吸溜了一口,是他这个怪人惯是喜欢的苦丁,只一口便忍不住眉眼都皱在一起后悔,

“我的天啊,喝这么苦干什么啊,你还嫌自己过得不够苦啊?”

“你也知道我苦?”傅恒冷笑着反问她,

尔晴拖拉着鞋子,找到个蜜饯罐子,捞了两只蜜枣就扔进了杯里,摇头晃脑道,

“傅恒,过得苦就要吃点甜的,你是不是傻呀你。”

“你总是吃的甜,就真的把日子过甜了?”

“我什么时候总是了!”

“你就是!”

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尔晴望着此刻赌气巴拉的傅恒,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站在那隐隐的偷笑,而后才放下杯子,像只猫一样钻去了傅恒怀里,他没有拒绝,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在等着她过来,此刻才终于把人抱紧了却避过了头,于是两个人的脸都映衬在一边的铜镜上,尔晴笑哈哈的从镜中看他问着,

“那还生不生气啦?”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一股好闻的茉莉花香散在鼻翼两侧,

“你把茉莉花干都晾哪儿去了?现在点的香的味道都不对!”

尔晴一点点的知道着,傅恒的这些原来他自己也已经有所察觉的习惯,轻轻的笑了,

“好啊,我教你吧。”

“谁要跟你学!”傅恒眼见那人脸色变得不好,于是没再还嘴却还是嘟嘟囔囔,“学就学,但这是你的事儿,你自己心里得有数。”

尔晴在傅恒怀里蹭了蹭,半天才笑着仰头,

“怡亲王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离京,这样对大家都好,也免得皇上时不时的发作,找麻烦,你知道的,我们躲不过的。”

“不是只是练医术吗?”傅恒的语气很轻,轻的像是在讲情话般,“你要跟他走啊?”

“我留不下啊,”她很为难的笑着,“我都跟皇上承认了,我只是送了醒酒汤,骗了他,其实我躲在衣柜里睡了一大觉,哈哈,”

傅恒看着她,抿着嘴笑,尔晴推了推他问,“你笑什么啊?”

“你躲衣柜里待了一宿?”傅恒好笑的问,“那你是不是忘了也告诉我啊?”

尔晴黯然的低头,

“我告诉你干什么,”

“傅谦欺辱你的事,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尔晴诧异的抬头,而后才摇了摇头笑,

“也不算欺辱,他虽有心害我,可也活该我醉了,把他当成你,”

“如果,”

“你说过没有如果,”

“我说过的事多了,”

“那你这次又想说什么?”

“这次,我可能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但我保证,我会陪你白头到老。”

尔晴望着傅恒认真的神色,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却是流下了泪,她摸了一下,笑着怼他,

“富察大人,您这是准备金屋藏娇吗?”

“行吗?”

尔晴转着眼珠表演机灵,实则只是为了忍住满眶的眼泪,抿着嘴半天才不至于声音哽咽道,

“那我得问问我师傅魏婴同不同意。”

“那你同意吗?”

尔晴望着傅恒殷切的目光,她第一次,也终于有这么一次,被自己深深爱慕了多年的人,询问了如此诱人的问题,她哪里忍得住不答应呢,

“哦,我想想啊,先答应三天吧。”她笑着流泪,越流越多,

“好,”傅恒点着头,把她拥的更紧了些,“我们好好的,三天,再三天,再三天。。。”

尔晴望着郎朗星空的时候想,人生最无奈的莫不是,他以为的短暂,却是你的永远。

无论是做好人还是做坏人,都拼劲了全力的喜塔腊尔晴,从不留余力,也从不留余地。

尔晴躺在傅恒怀里想,若是没有死要面子,若是没有错上加错,该有多好。

还是做好人更好。

看花,看树,看池塘。

读书,查账,盘铺子。

富察府足够大,他能给她的金屋也有许多处。

傅恒似乎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全力以赴的为她展现一个他能给她的,并不会很闭塞,有人聊天有地方玩耍的画卷。

原本在家库方面,哪怕再激烈争吵时,也从未对她有所限制,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如今许多富察府日进斗金的铺子,都是当初跌跌撞撞初为人妇的尔晴,慧眼如炬的买下的。

傅恒感叹她的一技之长,又像是扔掉包袱一样,高高兴兴的把钥匙挂在她颈间,万贯家财,这可比什么项链都要贵重。

她怪笑着问他,

“这样的话纳兰小姐不会不依吗?”

傅恒似乎很乏味这个问题,陪着她从仓库里翻找着她说的,明明还该有的茉莉花干,随口胡说道,

“你之前装鬼把人吓个半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随着自己高兴还管别人依不依?再说你这装鬼的爱好今后就能好了?你少在那糊弄鬼了?”

尔晴撇撇嘴,心说你就是那个糊涂鬼吧,然后跟着摸着摸着大叫一声,

“哎呀,不是在这呢吗!看看看看,我就说我有备无患,至少准备了十好几个麻袋,你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干什么吃的,啥也看不见找不见!”

眼见着尔晴在那叉腰骂人的模样,傅恒轻轻笑了,也为一边的下人们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他们的错,把你气坏了,可就不值当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人们咋舌的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更气人呢,于是各个扛起麻袋往外走,

尔晴还在那不住的吩咐,

“轻点轻点,干花易碎,轻点拎啊!”

傅恒告了三天病假,第三天实在是抵抗不住宫里的连环传召,午后的时候进宫去了。

他临走前跟她说,

“等今年开春了,我陪你一起,咱们晾新的茉莉花。”

尔晴拉着傅恒的手,再不涨红了脸的生气,而是满脸甜甜的笑,

“好。”

傅恒实在没能忍住,临走在人前抱住了她,轻声念叨,

“你今天怎么那么漂亮?”

尔晴得意的摸了摸眼角眉梢,奉承回去,

“还不是你画眉画的好。”

他抵在她耳边笑,

“明日,我还帮你画眉。”

她把绣了许多年,早就绣好的鸳鸯帕塞在他手心里,轻声道,

“好,我等你。”

他们说,少夫人说要去佛堂给小少爷烧香,傍晚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连同那个翠绿翠绿的小瓷瓶,连同那些一支支纸船模样的失物告示,

一同都不见了。

傅恒找去怡亲王府,找去和亲王府,可从来就没有那么回事。

王爷们只说当日确实救助了魏婴,却也是依照皇上的意思,给令妃母家一个台阶下,那魏婴早就回魏府休养了。

而喜塔腊氏,当时就已经死了。

傅恒冲去魏府的时候,魏府门前人声鼎沸,大少爷的院子走水了。

火光映天,泛着漫天的浓浓沉烟。

听身边提着水桶,已经无从下手的下人说,今日原本是他们少夫人下葬的日子。

傅恒疯了一样的往里冲,被许多人拦着,就那么撕心裂肺的硬生生的看了一夜的火起光灭。

清晨的第一缕光,终于拨弄开这天地间的混沌。

火灭了,可魏家的大少爷,却早已没了踪影。

覆灭一空的院落里,只剩一副灼黑的人骨。

傅恒不信,他掏出手中撕裂了的帕子,想拉了自己的家丁过来劝服别人。

可却越来越多的亲眼所见的人告诉他,

她死了,早就死了。

那一日在宫中,就已经死了。

傅恒开始年复一年的晒茉莉花干,可却从不往香料里添。

那残缺了味道的香,多少年过去,闻着闻着,便也就习惯了。

明玉问过,为什么不加呢?

傅恒回答她,我不知道加多少。

那三天里,他以为是陪着她走过了所有地方,却不想是她陪着他熟悉了这个家。

可她最后到底还是忘了告诉他,调香的时候,茉莉花到底要加多少了。

后来,富察府的人便都说,自己曾经肯定是撞鬼了。

傅恒偶尔也会笑着承认,嗯,我撞鬼了。

“阿羡,”尔晴眷恋的微笑,“把我烧了吧。”

“做人别这么决绝嘛。”

“江不悔跳崖,不决绝嘛?”

“他有他的难处。”魏婴红了眼眶的解释,

尔晴也红着眼眶的抚眉微笑,

“我也有我的难处,我只是想留住我想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的眉,傅恒给我画的眉。”

有一个人,曾坐在梳妆镜前,等了许多年,等晨光,等星月,等她的夫君回心转意,能为她晨起画一次眉。

最后,还是让她等到了。

那么,这一生的举案齐眉,这一生的白头到老,便都算是等到了。

明日,我还帮你画眉。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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