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路的老城区是一个军区大院,退役的老兵都住在这里。而沈瑀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听说当年有场战事我爷爷重伤与部队失联,若不是沈瑀爷爷抗命坚持返回驻地解救了我的爷爷,恐怕就没有如今的老林更不会有我了。
后来退役以后沈瑀爷爷用这笔钱为他的父亲投了一块地头收益不小,于是陆陆续续又赚了不少钱,就这样沈家开始从商,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而我的父亲承接了我爷爷的衣钵去当兵,如今在部队也只混到了个好大不小的副官。后来沈瑀来我家写作业也总是看见我妈一手拿着锅铲炒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窝囊废呢”可是一转眼锅里还是做了老林最爱吃的红烧肉。
二零零三年六月的一个午后,解放老军区里十岁的我和我的宿敌为军区老大的封号争的头破血流肠断肝裂一场血腥风雨悄然酝酿。
那天缮菏带着大院的小孩们去樱桃沟偷樱桃,唯独没有叫上我。我窝在大槐树底下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搬家的蚂蚁,成群列队的蚂蚁仗列整齐突然让我联想到缮菏和大院的小伙伴们。越看我越来气,于是我就跑到大院去找缮菏的妈去告状,我知道生平缮菏最怕的人就是她的母上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缮菏妈一听自己的宝贝闺女居然带了一票人去偷人樱桃好歹缮菏他爸也是老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首长可不是闹着玩当当的。于是她妈当时就炸毛了,找回来缮菏时已经是快接近黄昏了。
只看见缮菏被他妈提着耳朵往屋里揪,缮菏龇牙咧嘴的瞪着眼,看见我时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又被她妈揪了回去,我依然是在大槐树底下安安静静的看着缮菏被她妈揪进屋里关禁闭。军区老大算个屁啊,我挑衅的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屁孩,小屁孩们则一个接一个的朝我扑来,我顺势与他们滚成一团,直到有人把我们分开。
我挣扎起来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异常好看的少年,少年帮我把揉乱的头发理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蓝方格的手绢递给我,示意我把脸上的污渍擦擦干净。我一拳招呼在他脸上,吼道:“关你什么事啊!”接着就看见这个好看的少年鼻孔里突突冒出了两行血,一票小孩儿见我战斗力还如此之高眼前的小男孩居然还被打出了血,介于前车之鉴一群小孩儿作乌合之众一哄而散了,只留下我和流着鼻血的少年面面相觑。我见势头不对也忙撒腿就跑。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沈瑀帮了我,我却狠狠地打了他,原来那都是出于小孩子气的自尊心,不愿让自己最难堪的一面,展现在一个同龄且好看的男生眼前,于是用强悍和暴力来伪装自己。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我终于甭不住想出去了,为了避免撞见缮菏我故意从后院往外翻,刚从墙头跳下去我就看见树底下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望过去,只是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又见面了啊!” 沈瑀眼梢一动,不动声色的浅笑,我吓得瞠目结舌, 转身就想跑却被沈瑀一把抓住。“林嘉遇,你这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自己算是跑不掉了,于是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哪能呢?我啊,是高兴呢,就是太兴奋了,你没死就成!”
沈瑀听完嘴巴抽了抽脸也憋成了猪肝色,估计心里也在骂我了“我叫沈瑀,你很小的时候该是见过我的。”我脑子转了一圈儿也没想起来从前哪次见过他,就是还在为上次打他一拳的事揣揣不安,于是笑眯眯的说“怎么会,我当然还记得你了,沈瑀嘛,刚才都已经想起来了!”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瞧着我,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才笑咪咪的开口“实际你也不用勉强,你应该不记得你六岁那年哭着闹着和缮菏争着要嫁给我的事了。”
我惊的瞠目结舌还有这等事?
沈瑀揉揉我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逗你玩儿呢。”
我瞧着他一脸温润无害的模样,就觉得背后发凉,有这么唬人的么?后来我才知道实际沈瑀这人真的挺腹黑的。
记得有次我钱包被人偷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没了,正好又赶上我和沈瑀吵架,就只能到处借钱。沈瑀知道后立马开始就背着我到处还钱,等到了下个月我有钱还人了结果别人却都告诉我沈瑀已经帮我还了,我只能再找他还钱,找上他的时候他笑咪咪的看着我说“如果不愿意跟我和好,这个钱我是不会接受的,所以以后林嘉遇你永远欠着我。”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