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盛总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什么话被您这么一说啊,听着真是舒服!
拐角的沙发坐着一位中年人,扫向盛亦棠的眸光十分锐利,言语也透着讥讽。
盛亦棠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
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后,便也无谓笑笑。
盛亦棠您不嫌弃我话多就好。
态度依然有礼。
那人却不依不饶。
高邑听闻盛总不仅业务能力出众,在公司更是业务管理两手抓,员工各个都非常佩服您。盛总,什么时候您也出本书,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也学习学习啊?
两手抓?
灏景的正总不管业务只管人事,在业内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他这样说,是在讽刺她这个业务上的副总越俎代庖了?
盛亦棠不由好笑。
手伸太长的人,究竟是谁啊!
盛亦棠抱歉,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高邑我姓高!
盛亦棠原来是高总。
榕城姓高的商贾不多,够资格坐在这里的,也只有瀚海那一家。
看样子,是高家的人来替高辛麟找场子了。
盛亦棠看着他,嘴角的笑不因他扬起的鼻孔而减少分毫。
盛亦棠您误会了,我只负责灏景的业务事宜,人事财务,都是由我们梁总负责的。
高邑我可没误会!你们搞设计的一丁一卯都差不得,那我们做生意的也是啊!
高邑来之前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盛总您在灏景的威信那是杠杠的,什么请假制度、比赛名次,只要您一句话,还不是想定成啥就是啥啊!
隐喻的讽刺,已经上升到了直白的侮辱。
刘耀文沉了脸,正要开口教训一下这不知深浅的蠢货,却被张振拦住。
那一瞥暗含了警告,刘耀文不敢妄动,只是看向女人的视线愈发担忧。
盛亦棠倒也沉得住气。
盛亦棠高总说的是假勤流程改革和司内设计大赛吧,这些可都是我们灏景的机密,高总手眼真是厉害。
高邑你......
盛亦棠您说的这两件事的确和业务不直接相关,按理来说,我是没有资格来插手的。可是不插手,不代表我不能参与,毕竟我也是灏景的员工不是吗?
女人平静回望,唇角弧度未见分毫,眸中笑意反而更盛了。
盛亦棠相信瀚海也是一样,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充分征求员工们的意愿吧?
你跟我谈专治。
我就和你讲民主。
古今中外,后者的大旗就没有输过的。
高邑脸色一变,倒是他身侧一直未开口的老者缓缓起身,朝盛亦棠微微点了点头。
高狄雄幼弟顽让盛总见笑了。
幼弟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高辛麟的大伯,瀚海的董事长高狄雄了。
盛亦棠回以微笑,内心却在欢快吐槽。
说起来,高辛麟还比她大了两岁。
在别的女生手里吃了亏,就喊来叔叔伯伯为他报仇?
还真是够爷们儿的。
盛亦棠高董言重了。
几句还算过得去的玩笑,不过是茶话会上的小插曲。
交谈声很快将这一页掀了过去。
刘耀文你没事吧?
刘耀文连忙走过来,想伸手去拉她,却又生生忍住。
盛亦棠难得和前辈们聊聊天,我好着呢。
盛亦棠笑着歪了下头。
以为她既没家室又没背景,所以一定好拿捏。
这种人,倒也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不见她那个生物学上的亲爹呢?
刘耀文什么生物学,亏你说得出来!
刘耀文忍不住笑出声,
刘耀文我刚才在二区看见他了,万尤莲也在,你小心些。
盛亦棠撸起袖子就往二区走。
谁该小心还不一定呢!
雄赳赳气昂昂,可惜还没穿过半个宴厅,就被童小念拦了下来。
童小念美女有难!江湖救急!
童小念捂着肚子,俏脸拧成一朵菊花。
盛亦棠大姨妈?
童小念嗯!
盛亦棠连忙将人扶到卫生间。
盛亦棠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酒店的人要东西,你忍一忍。
童小念那你快、快去快回啊!
女孩儿惨白了脸,气若游丝,连一句不长的话都要分开两次说。
盛亦棠几乎算得上狂奔。
宴厅不大,寻常十米就有一位的侍者却跟约好了似的全都消失不见,偏厅门口倒是围了不少人。
她连忙走过去,
盛亦棠请问这是怎么了?
服务员呦,是盛总啊!您来得正好,梁总出事了!
梁娅?
从晚宴开始她就没碰见过她,她怎么了?
服务员听说是和人起了争执,被打啦!
盛亦棠被打?
盛亦棠懵了。
这种场合,这种身份,居然会有人动手打人?
是不想在圈子里混了吗?
盛亦棠知道动手的一方是谁吗?
服务员知道啊,可不就是瀚海的高总嘛!两个人好像是因为什么开除不开除的事情没谈拢,高总一时情急,就给了梁总一巴掌。哎呦那脸肿得啊,老高啦!
所以,高邑不仅打了梁娅,而且还是打了脸。
这怎么可能?!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熟悉而合作的关系吗?
眼前好像飘过无数问号,她实在是搞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服务员快让开让开,让盛总进去看看!
那人极为热情,张罗着围观群众让开一条路,将一脸纠结的盛亦棠暴露在众人面前。
正要往回缩的脚步只好定住。
她本来不想掺和这趟浑水的,可几十道目光中,又不能做出来无异于灏景团结的举动,只好顶着发麻的头皮缓步向前。
盛亦棠你没事吧?
梁娅的表情同样惊愕,
梁娅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听她的意思,要等的另有其人了?
原本想去扶她的手就这样收了回来,盛亦棠乐得清闲,却也不得不问一句,
盛亦棠发生什么事了?
梁娅尴尬地别着头发,
梁娅没事,和高总开了个玩笑而已。
脸上的巴掌印这么明显,难得还有这等脸皮说是开个玩笑。
盛亦棠也就不戳穿她了。
盛亦棠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梁娅等一下!
梁娅喊住她,踟躇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梁娅马总在哪儿?
马嘉祺?
没听说他今天也会出席啊。
盛亦棠你都知道些什么。
梁娅轻嗤,脸色由尴尬转为不屑,
梁娅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疼,要是不让他看见,岂不是白挨了。
女人捂着脸离开,心里早就把高邑骂开了花。
说好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这货下这么重!
而且连那人是不是在现场都没确认好就动了手,说他是蠢猪,那都是对猪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