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活像一颗圣诞树,礼品袋从头挂到了脚。
刘耀文言言动这么大的手术都不告诉我,你说说自己有多离谱。
盛亦棠笑,
盛亦棠小孩子嘛,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刘耀文小孩子?那是我孩子!
刘耀文白了她一眼,余光瞥了瞥身侧的某人,故意提高嗓门,
刘耀文言言可是喊我‘爸爸’的!
男人斜乜而视,没什么温度地补了一个字。
马嘉祺刘。
有和没有,那可是质的区别。
火药味渐浓,却没有烧起来。
两人对视片刻,几息后又一齐移开了视线。
就像说好了似的。
盛亦棠满腹狐疑,故意落后了半步去问宋亚轩,
盛亦棠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宋亚轩也很想知道。
宋亚轩老板在医院门口碰到的刘小爷,听说他是来看盛言小姐之后,就邀请他一起进来了,全程挺和谐的。
不过在这之前,老板好像和刘小爷通过电话,具体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和谐?
盛亦棠可不敢把这个词儿往这俩人身上安。
只好戳了戳突然严肃起脸的小豆丁。
盛亦棠一会儿盯着点你爸爸,苗头不对,立刻扑上去抱大腿,记住了没?
马思舟仰头看着她,嗷呜一口吞掉了手里的冰淇淋。
马思舟嗯!
他是不会扑亲爸的。
要扑,那也是扑那个讨厌粘人的假爸爸!
病房。
离开不过半小时,整洁的被单上已经掉满了糕点屑。
盛亦棠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
盛亦棠这是什么特异功能的被子呀,居然还会自己往外长糕点呢?
盛言没、没错!就是会长蔓越莓的被子!
小姑娘躲在马知南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尖儿,努力回答妈妈的问题。
盛亦棠卖萌也没用!
盛亦棠伸手把人捞出来,小心翼翼不去碰到输液的手臂,给她腰后塞进个抱枕。
盛亦棠坐也没个坐形,一会儿见了刘爸爸,看他训不训你!
盛言刘爸爸来啦?
盛言立刻蹿坐起来,搂着她的手臂往外瞧,那急迫的模样,只叫她心里冒起了酸泡泡。
盛亦棠也没见你扑起来等我。
却有人比她还酸。
马嘉祺跟在刘耀文身后,眼睁睁看他用大包小包俘获了小家伙的心,甭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自己的女儿管别人叫爸爸,他头上的颜色,还真是够生机。
刘耀文言言乖不乖啊,有没有听医生的话?
刘耀文拉过她问。
盛言有!Adam叔叔说,没有比我更乖的小朋友啦!
刘耀文哦?
刘耀文故意逗她,高高挑起眉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刘耀文那是因为他没见过我小时候,不是我吹,刘爸爸小时候可比你乖多了!
盛言才不是!
拙劣的谎言连小朋友都能戳穿。
盛言从他怀里钻出来,中气虽然不足,嗓门却依然不小。
盛言涟姑姑说过,刘爸爸小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淘气鬼,连狗狗见到你都害怕呢!
刘耀文哈哈哈!
刘耀文笑着把人搂回来,大掌在她的小脑袋上一顿揉搓,
刘耀文我们言言记性真好,传说中的狗都嫌,是我没错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认,盛亦棠只敢扶额。
盛亦棠臭丫头没大没小,都是你惯的。
被骂了还夸人聪明,就没见过他这么纯种的受虐体。
三人有说有笑,身后那对儿彻底被忽视的父子俩,脸色同样青白。
小家伙扯上他的袖口,漆黑的眼珠牢牢盯着面前的女人,嘴角瘪了下去。
马嘉祺拍了拍他的脸颊。
马嘉祺多一个人疼妹妹,是好事。
好事?
马思舟眨巴着大眼睛,用最天真的语气,戳最狠的刀子。
马思舟那多一个人疼妈妈,也是好事吗?
马嘉祺:......
马嘉祺这是两回事。
马思舟明明是一回事。
父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隔着紧绷的空气,大眼瞪小眼。
盛亦棠终于注意到这俩货的异样。
盛亦棠怎么啦?小舟怎么不高兴了?
马思舟迅速调整表情,嘴角一扁,就从凝重变成了担忧。
马思舟医生说妹妹手术后身体弱,可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会影响妹妹休息的。
说这话时,目光就没从刘耀文身上移开过。
刘耀文嘴角一抽。
嘿,这小东西,还跟他较上劲了。
跟一个四岁孩子拌嘴,就是赢了也没多光彩,他明智地选择闭嘴。
刘耀文刘爸爸还有事,就让这只小兔子陪你,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盛言乖巧点头。
盛言那刘爸爸明天一定要来噢!要在人少的时候噢!
知南哥哥做的饼干她还藏起来了一块呢,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只拿给刘爸爸一个人吃呀!
他送了这么多礼物过来,妈妈说,要礼尚往来,才可以呢!
刘耀文笑,
刘耀文好,明天我偷偷过来!
临走前,留给男人的目光颇为挑衅。
赶走了不相干的人,马思舟终于露出上楼后的第一个笑脸。
他走到床头,踮起脚把妹妹扑腾到肚肚的被子往扯了扯,语气轻和,却一脸嫌弃。
马思舟教了这么多次,还是没记住世上只有一个爸爸。
盛言不服,
盛言我早就学会啦,刘爸爸和爸爸,是不一样的爸爸!
马思舟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盛言长得就不一样呀!
小姑娘歪着头,咯咯笑道,
盛言干妈说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刘爸爸,却和爸爸很像呢!
说者无意,听者却走了心。
马嘉祺看着她,眸光柔和,仿若一池暖风掠过的静水。
还带着股隐隐的骄傲。
都说女儿像父,一点不假。
马嘉祺你长得像谁?
盛亦棠正在削苹果,闻言手指一顿,眉心先拧了起来。
目光在一大一小身上来回飘过,得出结论。
马嘉祺你干妈该去配眼镜了。
言言是杏仁眼,男人是丹凤眼,根本一点都不像好伐?
马嘉祺唯有苦笑。
她不知道,也好。
......
在医院住了五天后,Adam宣布,两位勇敢的战士都已经平安度过了观察期。
可以回家了。
盛言激动地手舞足蹈,因为手术而消瘦不少的脸颊也重新染上雀跃。
Adam的助手听了,夸张地捂着胸口。
邱祁年这么想回家,看样子是很讨厌叔叔了,叔叔好伤心啊!
被一群人笑着注视,盛言怯怯垂下了头。
只小声补充。
盛言叔叔要是在扎针的时候不穿和大白同样的衣服,我也会喜欢叔叔的。
大白?
衣服?
全体爆笑!
Adam轻轻摇着头,这小丫头这么古灵精怪,也不知究竟是随了谁。
然姑姑见了,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