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病房后，马嘉祺在走廊站了良久。
指尖星火明灭，混合在微凉夜空里，是浅淡烟草香。
宋亚轩老板。
宋亚轩肃然汇报着进展，
宋亚轩信号在这个位置停留了十一分钟，然后彻底消失了。
平板上闪烁着目标最后出现的位置，距离他们出事的学校不到十公里。
马嘉祺声音转冷，
马嘉祺去查。
宋亚轩这时候过去，恐怕他们早已经离开了。
宋亚轩有些为难。
接到夫人消失的消息后，老板当即命他兵分两路。
老板自己沿着面具人给的提示一路追查，而他则负责盘查附近所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两人几乎是同时进入到那所废弃的学校，老板在明，他在暗。
学校的四个出口都被他们的人监视，一声巨响后，果然有辆极不起眼的小车，从西侧小路蹿了出来。
他没有去追，而是按照老板的吩咐，用箭绳将追踪器绑在了车底。
可是现在，信号消失了。
追踪器被发现了。
以面具人的狡诈，发现的第一时间肯定是撤离。他们现在才前往，九成九是找不到人的。
马嘉祺只要他出现过，总会留下线索。
马嘉祺坚持。
十年。
距离他的第一次挑衅，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那家伙就像是长了翅膀，每一次行动都如同鬼魅，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
而这也是第一次，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马嘉祺从体育场仓底开始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
宋亚轩是！
马嘉祺那个人呢？
他问的是那个昏死过去的替身。
宋亚轩这个……还在手术中。
都怪Boss那两拳太重，颅内出血，现在还没从手术台上推下来呢。
宋亚轩偷偷抬起头，很确定老板的脸在某一刻黑了一瞬，旋即听到他叮嘱，
马嘉祺别让他死了。
立刻正了神情，
宋亚轩是！
只是不死。
这个标准，还是可以达到的。
东方已经出现粼粼橘光，马嘉祺掐灭烟头，推开窗子。
等身上的烟味彻底被风吹散，他才转身回到病房。
只是才刚踏进一只脚，又退了出来。
马嘉祺营养师到了吗？早餐准备的清淡丰盛些。
宋亚轩啊，是。
宋亚轩连声应下。
默默腹诽：清淡和丰盛，不就是鱼和熊掌的概念吗？
事实证明，专业人士的技术水平，永远都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盛亦棠看着在眼前一字排开的满满当当各色早点，十分怀疑他把家里的厨房搬过来了。
宋亚轩适时解释，
宋亚轩虽然没全部搬来，但也差不多了。
营养师和厨师连夜到位，连食材也是今天凌晨空运来的，除了锅碗瓢盆等炊具不方便携带之外，妥妥的老宅标准。
不，甚至比老宅更高。
毕竟这些可都是按夫人一个人的口味烹饪的。
塞了一个半流沙包和一碗鸡丝小馄饨之后，盛亦棠缴筷投降。
马嘉祺你怎么不吃呀？
马嘉祺扯过纸巾，细细擦去她唇角沾到的油，夹起她剩下的半只流沙包。
耳尖迅速蹿红。
盛亦棠垂了脑袋，只偷偷瞟着眼尾去看他。
男人动作不紧不慢，每一口都仿佛练习过无数次，姿态优雅，宛如一只高贵的鹤。
啊，真是太羞耻了。
怎么现在连看他用餐，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盛·暴露本质·棠轻咳一声，小声提出要求，
盛亦棠我想去看看阿、看看刘耀文。
马嘉祺动作一滞，最后一下咀嚼便慢了两秒。
他没有立刻应答，而倾身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马嘉祺好。
好？
盛亦棠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利落地端起杯子一口闷，只拿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直盯得人心里痒痒的。
马嘉祺轻叹了口气，伸出大掌，覆上她的眼睛。
马嘉祺这种要求，不用卖萌。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马嘉祺杀手锏要留到求大招的时候用。
啊，杀手锏。
不靠谱的耳尖又红了。
盛亦棠眨巴着眼睛，被他碰触的皮肤像是有火苗掠过，灼得人暖暖的，刺刺的。
盛亦棠好、好啊。
猫儿似的叫唤，比掌心里那乱扑腾的睫毛还让人心颤。
马嘉祺立刻收回手。
马嘉祺腿能走吗？我推你？
盛亦棠点点头，
盛亦棠好、好啊。
直到进了电梯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咦，怎么又成滚状态行进者了呢？
她明明可以直立行走的啊。
刘耀文的病房在顶楼，医院电梯运行缓慢，光排在他们前面的人就有七八个。
盛亦棠无聊搓着指甲，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盛亦棠那个人是谁啊？
马嘉祺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
马嘉祺往她怀里塞了个毛绒玩偶，把那只已经快被她抠秃了的指甲解救出来。
他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说。
马嘉祺想我死，又不想让我轻易去死，以折磨我为毕生所乐，是个从骨子里散发恶臭之味的精神变态。
盛亦棠：......
不知道请直说。
盛亦棠所以，他折磨了你多久？
马嘉祺十年。
十年？
盛亦棠耻辱啊马总！
盛亦棠猛地抬起头，五官紧紧纠在一起。
就，很嫌弃。
凭借他朴素的价值观，马嘉祺认为，在这里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马嘉祺算上昨天，十年里他一共只露面三次，信息实在有限。
不过在这些有限的信息里，他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听完他的分析，盛亦棠拧眉。
盛亦棠你怀疑他是马家人？
马嘉祺至少能确定他和马家关系匪浅。
家里上至太爷爷下至小舟，行为一向十分低调。
而面具人的每一次出现，偏偏都是在家里出现紧急事件的时候。
甚至连私人行踪都了如指掌。
若说老宅没有他的内应，打死他都不信。
盛亦棠赞同他的推测，
盛亦棠有怀疑的人吗？
马嘉祺有。
男人附耳，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盛亦棠他？
盛亦棠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盛亦棠你确定吗？
那个乖巧幽默的文艺少年？
就是变态龟孙儿吗？
电梯排到，马嘉祺慢慢推她进去。
马嘉祺是不是他，试试就知道了。
......
病房里，刘耀文正在被按在床上投喂。
刘耀文够了够了！你喂猪啊！
叶诗瑶瞪着一双兔子眼，不由分说地再次掰开他的嘴。
叶诗瑶医生说你失血严重，多吃才能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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