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说老实话,你们家真怪。”
边伯贤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把视线从天花板移向坐在床边地板上的温桐。
温桐正用湿纸巾擦手上的血迹。她不久之前像个活菩萨一样出现,又像个活菩萨一样帮边伯贤处理伤口,整理花瓶碎片,现在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比刚刚狼狈了不少。
变得和我一样了呢。
边伯贤恶趣味地想到这里,恶趣味地笑。
温桐听到身后的轻笑,疑惑地转过头。不知道边伯贤在笑些什么,看到他脸色惨白地看着她笑,莫名慎得慌。
温桐“你笑什么?”
温桐“你都差点没命了还笑?”
温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边伯贤呛到。
谁知道惹得边伯贤笑得更欢快。
空荡的二楼回荡着边伯贤的笑声,说老实话。
慎得慌。
温桐“……”
温桐回过头,不想再和这个变态争论这个话题。
她忙了大半天,又是照顾边伯贤又是清理玻璃碎片,完全像这个家里的女仆。而那院子里的女仆,一直修花剪草,悠闲极了,反而更像客人。
温桐沉默着想东想西,思绪飘飞。
而她身后的边伯贤侧着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
就像野兽抓住了猎物。
然后又松开了爪子。

边伯贤“你好像总是会闯入我的地盘。”
边伯贤的语气意味深长。
温桐“还好吧。”
温桐心不在此,敷衍地回答。
房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边伯贤又轻轻开口。
边伯贤“你和边珠英谈了什么。”
平淡的陈述句。
却让温桐有种做贼心虚的感受,她回神,变得谨慎起来。
如果她是只兔子的话,本来耷拉着的耳朵又忽然直立起来,变得谨慎小心。
边伯贤没什么攻击力,他只是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眼睛也淡淡地看着某个虚空方向,没有焦点。
对面的野狼像是吃饱了一样,慵懒地发呆,不经意的询问。
但那也是狼。
温桐知道,危险终归是危险。
边伯贤“和林纾争家产吗?”
边伯贤“让她边珠英站在你这边。”
温桐“……”
心思被一下戳破,温桐一顿,有些接不上话。
房间短暂沉默了一会儿。
边伯贤又开口。
边伯贤“要我帮你吗?”
温桐梗住,转过头,看着边伯贤有些不解。
温桐“什么?”
边伯贤“我说……”
边伯贤“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
温桐“你要帮我?”
边伯贤“嗯。我要帮你。”
边伯贤的声音疲惫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温桐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还有些温柔。温柔出现在了边伯贤身上。
魔王本来战无不胜的英姿,在温桐面前总是有些许狼狈。
魔王威严十足气场满分的人设,在温桐面前竟然又有脆弱和温柔。
温桐“……”
温桐“谢谢。”
温桐是感动的,但温桐也是理智的。
温桐始终无法信任边伯贤,选择盟友一定要知根知底,但边伯贤太具有攻击力,也太有危险性。
温桐只是顺水推舟的一声谢谢,她相信边伯贤也只是随口一说的承诺。
边伯贤一时没再开口说话,温桐一样。
窗外是阳光还是阴云,全部都被窗帘隔绝。
边伯贤轻轻用手肘遮住了眼睛,叹笑着低喃。
低喃的话,温桐没有听见。
边伯贤是凶猛的野兽,但野兽也是从弱小敏感的幼兽成长而来。他所看过的欲望和人性的丑恶,是面前这只兔子的千倍百倍。
兔子的心思太好猜。她的欲望在边伯贤看来,就像是小孩子闹家家的玩耍。

他知道温桐在想什么,所以轻轻回复了一句。
边伯贤“我说到就做到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