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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法结束的开始(瑞士篇 完)

人间循环

No.1到达火车站时广播刚好响起,“乘坐496号班次的乘客注意了,列车即将发车,请还没有上车的乘客尽快到5号检票处检票。”

还好敢上了,还有1分钟就发车了,现在买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吗。。。No.1冲向5号检票口,在检票口处两个工作人员正站在安检口接待。

“您好,请您出示……”还没等工作人员说完那满身是血的少年直接推开他穿过了安检门,然后直接跳上门栏翻了过去。工作人员坐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安检门就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短短1个多小时里违法了两次,这是No.1活到现在都没干过的事情。他的心脏在狂跳,这不但是剧烈运动的结果,更是内心早已掀起的汹涌波涛。这下麻烦越来越多了,如果不能把那个畜生拿下恐怕就凉了,要快!

No.1跑到了月台上,在火车入口即将关闭的前几秒,他无视了站在门口想要阻拦他的保安,直接一个滑铲从保安的身边滑了过去,然后一个翻滚在门彻底关闭的前两秒钻入了火车里。

最后在保安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中火车开始发动,然后越来越快,最后驶入了瓢泼大雨中,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博物馆内,No.2站在台上,冰冷的展示灯打在了她惨白的脸上,双手的血已经变成了可怖的暗红色。她无视着脚下痛苦呻吟的秘书,她看着台下不知情的观众,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最早在警方拦截画作的时候就确信它是一幅真品,而它就在这里的理由是给世人一睹它的真容。可是真相是简单又残酷的,它是赝品,一个媲美真品的赝品,一个仅仅是为了满足某人的贪婪而诞生的邪恶之物,无聊至极。”

少女转过身,她看着那幅画,“所谓的展览和闭幕式只是利用了你们对艺术的渴望来达成某人金钱的欲望罢了。”

啪! No.2一脚踹向挂在墙上的画,将那结实的玻璃踢了个粉碎,画滑落在地上,画框摔得七零八落。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举起画作,“松节油能够掩盖画作,但是永远无法掩盖真相!利用他人感情的人我是最厌恶的,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例外!”

哐嘡!!!随着画被用力的砸向地面,得知真相的人们再一次被愤怒点燃。

“什么?!居然是这样!到底是谁这么干的,博物馆吗?”

“不会吧,那么说我们一直以来都被骗了?我为了这幅画买了十几次门票!”

“可恶!早知道我就不花这钱了!造假者真该死!”

疯狂的人群袭向售票站想要讨回损失,售票员早没了,而钱也早不知去向。糟糕,难道说已经溜了吗。No.2抓起地上的秘书给了他两拳,“我建议你在十秒内说点有用的,比起刚刚两拳,你一定不希望被我扔向这些民众的对吧?”

“我,我说!”秘书早就吓得快昏过去了,他耷拉在地上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馆长让我来给大家展示画作,然后让售票员边收钱边随时准备跑路,他准备提前到德国通过互联网转换成黄金再通过地下黑市来向海外发送,似乎他有一个同伙在海外负责资金的流通。”

No.2完全不意外,又或者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接下来就要看那个家伙能不能解决馆长的问题了,她这么想着便一把将手里的秘书扔入了愤怒的人群中……

火车已经逐渐离开城市进去了阿尔卑斯山区,No.1蹲在厕所里没有动作,现在的他洁白的卫衣上全是血。恐怕刚刚硬闯火车的讯息过不了多久就被列车长接收到了,如果之前来伯尔尼时背的城市地图没有错的话,过一会火车会经过阿尔卑斯山最长的隧道,得赶在这之前逮到他。

No.1只好从厕所里偷偷溜出来,他将带血的衣服脱下,然后找到一处窗口打开火车窗,现在火车处于海拔近1000米的山脉之间,温度已经处于零下。他打了个寒颤,最好还是不要沦落到需要跳车来解决问题,不然等待他的是挑战人类极限的半坡带雪翻滚,只怕滚到最后估计得是个大冰棍了。No.1叹了口气,将手里价格不便宜的白卫衣扔出了窗外。

不过还好车内还算暖和,No.1在吵闹的车厢里快速的行走着。他已经尽力使自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但是身上依旧有一股血腥味,所以他只好在乘客完全发觉前找到那个畜生。

每个人的脸都被少年尽收眼底,但是每一个人都迟迟对比不上那家伙,难道是预判错误了?也许他根本没有上车?No.1有些着急,能在这个时候用最快的方式去往德国就只有这个办法了,除非他真的选择用更容易向警方暴露自己行踪的飞机或者更慢的汽车?

不,不对,馆长已经进入了计划中绝对不能失败的一环,他也许想过闭幕式会被阻止而提前做好对策,但是在逃离伯尔尼这一点上空间和时间不容许他有更多的办法。所以眼下他一定会是在火车的某处,会是在哪里呢?

No.1走到了火车的尽头,他默默的站在原地,整个车厢所有乘客的脸被他彻底印在脑海里。回想所有的面貌,考虑到会用面具一类伪装也要把脸型彻底比对过去。少年的额头上沁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没有,没有,他不在人群里,也许有更简单直接的方法。他留意过车厢里的乘客,留意过厕所里是否有藏身之处,甚至留意过服务员,可都不在其中。

也许方法更加大胆?他有些无语的盯着车的天花板。又或者是某个椅子底下或者干脆跑车底去了,明显操作上比较有难度,所以。。。

No.1恶狠狠地一脚踢向车长室的大门,弄得原本有些嘈杂的车厢渐渐安静了下来,咚!咚!咚!咚!一脚接着一脚,火车里只剩下少年踢着大门的声音。火车一般是根据预先好设置自动驾驶的,车长负责其他的一些细节上的操作,所以那家伙完全可以混里面!

“喂!喂!给我爬出来!躲在这种与世隔绝的阴暗角落还真是挺符合你这种过街老鼠啊。话说前头,我可不打算放过你,等到这辆车彻底停下或者进站,你的小把戏就得告一段落了。现在滚出来我还可以保证你还暂时能活着,但是好几条罪名可保证不了你。”No.1反复击打着门,里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得小心些,也许这个家伙也有枪,被逼入绝境的兔子也会反咬人一口,更何况是只老鼠。No.1往后退了几步,他可不想体验被子弹击中的感觉,最好这辈子都不要。

突然门被猛得顶开,一道矫健的身影直接冲出门内的阴影,馆长侧着身体一把撞向No.1。可惜这种基本操作少年已经处理过无数遍了,他一个侧身直接躲了过去,然后轻轻伸出一只脚直接将馆长绊倒在地。

“可恶,可恶!”馆长一脸狰狞着爬了起来,手中银光一闪,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折叠刀。

没有枪?那一切就好办了,No.1毫不畏惧,他的眼睛犀利无比,群青的眼睛里倒映着馆长有些发抖的身体,刹那间就将一套快速的击倒流程模拟在了脑内。

结果那个馆长不按套路出牌,只是猛的将刀飞向了一边的乘客。喂喂!这个臭不要脸的!No.1大惊,还好他反应比飞刀还快一些,只见少年一身飞扑直接在半空中用手指捏住了刀面两侧,而馆长慌不择路的向着火车末端跑去。

这个大傻子。。。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结果还是一个啥玩意没有只知道伤害人来满足自己欲望的笨蛋。No.1的身体也同样矫健,他快速的在走廊里奔跑,没过一会就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响起“列车即将进入阿尔卑斯山脉最长的隧道,请各位关上窗户,谢谢配合。”No.1闻言大喊:“别跑了,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可是这一次他低估了馆长的操作,也再一次高估了他的智商。只见他跑着跑着突然侧身直接冲向火车一边的车窗,然后直接撞碎玻璃跳了出去!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但是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了!过会火车就会进入隧道,而那家伙还有可能活着!不行!绝对不会让你逃走的!No.1清楚这一切还不会简单的结束,在馆长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想到这里,心中的渴望被彻底点燃!非日常!多么美好!多么愉悦!

No.1从破碎的窗口一跃而出,身下便是接近一千米的广阔雪坡!狂风在他耳边呼啸,暴雨在他的脸上击打。少年从高速移动的火车上落到冰冷的雪地上,随着几个翻滚便被大地的重力向下扯去,他的双眼微眯,从大雨里看见了不远处翻滚的馆长。

给我等着!No.1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持着平衡,然后迅速接近馆长,此时的馆长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他正迷迷糊糊喊着:“呜,呜!快,,快救救我!”真够恶心的,No.1在滑动额雪坡上翻个跟头直接飞扑到馆长的身上,把他当做雪翘控制好了下落的速度。只要不把他弄死就把他往死里弄,这种痛苦还不及斯利安的万分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No.1看到地面逐渐接近了,便跃下“雪橇”,抱着那坨已经几乎冻僵的家伙慢慢滑下雪壁。随着双脚落在地面的瞬间,No.1跪倒在地上喘息着,果然还是太刺激了,稍不留神撞到哪个树桩子恐怕比被枪打死还难受着。

他的心脏依旧狂跳不已,他曾经疑惑为何对非日常如此渴望,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一个侦探小姐闯入了他的心间,一个给他逃离日常的机会出现在了人生的道路上。平凡的少年不甘心平凡,No.1知道自己已经坏掉了,坏掉就坏掉吧,非日常才是自己的归宿。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拖着馆长一路走到高速公路边等待着,此时馆长似乎有些清醒了。“哦?没想到生命力这么顽强,我不建议再玩一边。”No.1冷冷地看着他。“不不不不,你以为一切到此为止了吗?”地上的馆长发出了骇人的大笑,“不会!不会!你只是个无知的小屁孩,你很聪明也很强大,但是还是太幼稚了。你知道是在和谁作对吗?”

我不需要知道。这句话被No.1堵在了嘴边,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蹲下扯着他的领子说道:“也许从你嘴里吐出的名字会让我大吃一惊,不过眼下你彻底玩完了,无论下场是哪个都差不多,所以我建议你把这个秘密分享分享。还有,我知道真相没那么简单,你也不希望背上更多的罪名吧?”

“呜——呜——可恶!”馆长气得咬牙切齿,最终他无奈地开口,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说出了那个名字。大雨似乎小了些,但是少年的瞳孔正在急速放大,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正在疯狂上扬,“真的?你确定?”No.1一把掐住馆长的脖子,馆长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呃呃呃,我,,我对天发誓!”他痛苦的喊着。

“太奇妙了,真不错,果然和No.2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开始变得有可能了~”No.1缓缓站了起来,馆长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最终No.1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吉普并拨打了警察的电话……

伯尔尼又一次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清晨,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城市里的人们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昨晚,这个宁静的城市里发生了几百年里都没有过的灾难,探长斯利安被歹徒杀害,警方找到的旷世巨作竟然只是一幅赝品,博物馆的馆长涉嫌欺诈,勾结海外黑商,故意杀人,非法囚禁等几十项罪名,在闭幕式上一位少女当着数百人的面道出了真相,在前往德国的火车上一位少年跳出车窗……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各大新闻的排版全部被类似的东西挤满。

警察局里一切都乱成一锅粥,目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年轻警员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上面还停留在“孤狼”斯利安之死的那一页,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泪水化开。

No.1和No.2在审讯室里呆了几乎一整天,在警察的眼中,这两个“临时助手”的所作所为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不过审讯流程异常顺畅,基本两个人都是有问必答,而且还能添加不少细节。因为No.1是在对方产生威胁生命的环境后开的枪,在火车上的一系列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抓捕嫌疑人也可以说是情有可原。而No.2则是因为侦探的缘故只是被教育了。

但是两人对此造成的一些损失还是需要承担的,No.1在纸上留下了父母的电话号码。

对不住了,爸妈,我欠你们的我会用一生去偿还,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No.1默默祈求着原谅。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警察们为了稳定事态都没停下工作,两个少年只好坐在警局的长椅上看着警察处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我们究竟有没有帮上忙呢?”不知道过了多久,No.2轻启嘴唇。“也许有吧,我觉得并没有帮上多少,毕竟当斯利安为了我们死了后,我的脑子只有复仇这个念头了。”No.1没有抬起眼皮。

“是么,,,呐,九重。”少女又一次说出了No.1的名字,少年清楚她认真了。

“馆长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呢?该说的都和警察说了。”

“那就说些不该说的,你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而且事态已经开始严重了。”

“No.2,他说了一个名字,他还说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已经派杀手前来阻止我们了。”No.1盯着前方的空气淡淡说道。

“他说了什么名字?”No.2知道名字也许会超乎所有人的预料。No.1随手拿起旁边警察办公桌上的笔和纸,在上面写下了那个不能和警察说的秘密。

“……”No.2没有说话,她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咱们离开这里吧,坐飞机怎么样?”少年微笑的看着沉默的少女。

后者默默掏出新手机调出了日历,“你不上学吗?” “……”这次是No.1沉默了,他站了起来,只是嘴角有些抽搐,“喂,别开地狱玩笑了,事态已经相当严重了。”

“No.1我只想阻止你,这件事也许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挽回了,如今你的加入让我很后悔当时在森林里激起了你的好奇心,导致站在我们不得不站在同一条船上了。我再最后一次问你,No.1,你退出吗?也许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了。”No.2的双手在颤抖,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恶心的家伙,但是却依旧贪婪的希望某人给出答案。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No.1伸出一只手将No.2拉起,“你和我之间没什么联系,我跟着你归根结底就是我想。我相信你No.2,从我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我就一直相信你。”

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是她最终还是抬起了头,深蓝的眸子里只剩坚定。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快速离开了这个吵闹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少年的消失,更没有人注意到留在长椅上纸条里写着的东西。

“克罗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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