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垂眸沉思片刻，指尖轻点着膝头，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问道：“邝露，我跟兮儿……真的长得很像吗？”
邝露一怔，“这……其实……”含糊其辞间，神色透着些许为难。
“你可以直说。”穗禾抬眸，眉眼间淡然依旧，却是掩不住一丝波动，“其实那些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邝露压低声音，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才缓缓开口：“小公主确实跟族长您长得很像，而且越来越像了。”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仿佛怕惊动什么似的。
天界从来就不缺闲言碎语，就连邝露这样的人都难免耳闻几桩。只是像穗禾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谁敢当面嚼舌根？
然而随着凤兮渐渐长大，样貌竟与穗禾愈发相似，与润玉反倒毫无相像之处。传言便多了起来，有人说凤兮根本不是天帝亲生的，而是鸟族族长穗禾的私生女。至于为何不是两人所出的孩子，则因润玉继位至今，从没提及过要迎娶穗禾为后。
再加上润玉曾因鸟族吃过不少苦头，如今收养穗禾的孩子，定是为了钳制鸟族。不过这些流言刚冒头，就被迅速摁灭了。
邝露自然不能直陈这些，她绞尽脑汁斟酌措辞，最终道：“穗禾族长，之前有不少新飞升的小仙，他们不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小公主是您的女儿呢！”
这倒并非空穴来风。不少初来天界的小仙见凤兮第一眼，都会脱口而出：“这位是鸟族的小公主吧？”甚至连穗禾自己，也不止一次听过类似的话。
穗禾稍作沉默，忽而问道：“你也是见过大表哥的，你觉得兮儿跟大表哥长得像吗？”
邝露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若要比较的话，还是跟族长您更像些。”
穗禾闻言皱起眉头，神情恍惚，似陷入某种深远的思索之中。
邝露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唤道：“穗禾族长，你还好吗？”
穗禾回过神，勉强一笑，“我没事。”
她心里却波澜涌动，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孩子，毕竟她元阴尚在，绝无可能怀胎生子。可小凤兮那张逐渐与她重叠的脸庞，令她感到莫名的不安。
她在想，小凤兮的生母是否与她有什么血缘联系。毕竟小凤兮是润玉的骨血，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年验证时，她亦在场亲眼目睹。
但如果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女子与自己血脉相连呢？比如……一位同胞姐姐？而那位姐姐，或许正是小凤兮的生母？
即便穗禾和邝露刻意压低了声音交谈，一旁的小凤兮却早已听得明白。别看她年纪尚幼，却因大道恩宠，修行如呼吸般轻易自然，耳聪目明远胜常人。
邝露察觉到小凤兮安静的神情，疑惑问道：“小公主，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小凤兮眨了眨眼，指着窗外，“下面人来人往的好热闹啊，那条河上还漂着花灯呢！”
穗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笑道：“那我们待会儿也去放花灯吧。”
邝露附和道：“听说放花灯的时候许愿最灵验了。虽然我是神仙，不稀罕这些东西，但试一试也无妨嘛。”
小凤兮立刻拍手雀跃，“好呀！我已经想好我要许什么愿望了！”
穗禾莞尔，“是什么？告诉姑姑，说不定姑姑可以帮你实现哦！”
小凤兮摇头，语气坚定却不失稚嫩，“不用不用，就算花灯不灵验，我也会自己想办法让它成真的！”
穗禾笑意更浓，“兮儿难得这么认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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