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

裴今沅起床后洗漱过下楼，中府上下早就开始一天的忙碌。厨房做早餐，打扫卫生什么都有条不紊。

“夫人早上好。”衡叔交代完女佣后迎面走过来。“离早饭还有一会儿，请您稍等。”

“知道了。”裴今沅饶是对联姻不满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从昨天到现在硬是挑不出一丝差错。中府上下对她给足了尊敬，可偏偏裴今沅膈应极了。这种尊敬是建立在她是另一个人的附属的基础上。如果她只是个等着联姻的Omega或许不至于气苦，但她是Alpha。这样的恭敬还不如冷遇。裴今沅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想法挺犯贱，但是最起码她能有些自尊，不至于无地自容。

“一会儿……执行长会下楼用餐。”衡叔的神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最后有些惋惜。

“我记住了。”裴今沅虽然没想到会和那位执行长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但是总归要见面的。不过是早晚而已，何必多计较呢。

裴今沅去外面的小花园走了一圈，满院都是栽种着海棠花，这两天花期将近，一时间好不烂漫。裴今沅想那位素未谋面的伴侣大约是喜欢海棠的，不然也不至于在满花园都种上海棠。

逛了一圈回客厅，厨房传来刺鼻浓重的药味，裴今沅还没进门就闻到了，“衡叔，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哦，是执行长的药。”显然包括衡叔在内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看来也不是第一天喝这样的药。

也是，燕京上层的世家豪门权贵都知道国家联盟院上院执行长阁下身有隐疾身体不佳，除非必要的场合，鲜少露面。更有人私下议论说其实这执行长就是个病秧子短命种。只不过猜测归猜测，没人敢到她面前嚼舌头，因为执行长少年便身居高位，手段更是冷血无情。

不知道为什么，裴今沅突然想起了枕间清雅的优昙香，心里突然酸涩万分。是不是因为病疾缠身，所以连保护自己和自我流露的信息素都浅淡得像要消散。

大约八点一刻，秦妤瑾自己转着轮椅下的楼。衡叔没敢上前搭把手，这种事情一向是安帧这个秘书长在做，秘书长不在秦妤瑾更习惯自己动手。

裴今沅见到了正主最先被吸引的是秦妤瑾的模样。秦妤瑾很年轻，而且外貌皮囊很好地继承了两位父亲的优秀基因，最起码她长得实在好看。一双眼睛清亮澄明，幽冷的黑眸盯上人的一刹那仿佛如同深渊寒冰。眉似远山，明明不苟言笑，却并不严肃，反而一身书卷文人的恬静。她坐在轮椅上，却姿态悠闲，一点没有生有残缺的自卑与躲闪。时不时放在扶手上的手，捻着凝脂如玉的手腕上带的黑色佛珠。裴今沅感觉的出来，她身上无一不是佛家信物，可她的眼神却不像佛的信徒。

“昨晚休息得好吗？”就在裴今沅打量秦妤瑾得时候，秦妤瑾没有半分面对名义上伴侣的不自在，反而就像共同居住多年的亲眷一般温和平淡地问她睡得怎么样。

“还行……多谢。”裴今沅反而没那么坦然，最起码不是像秦妤瑾这样面不改色地打招呼。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告诉衡叔就行。”秦妤瑾淡淡一笑，“过来用餐吧，今天还要出门。”

“那个……我也去？”裴今沅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她也不知道秦妤瑾让她一起出门去做什么。

“去祭园。没人告诉过你结婚的流程吗？”秦妤瑾想了想，裴家一心攀附，怕是什么都没好好料理就联合着那群老头子坑她。“衡叔，礼服应该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衡叔示意人把饭都端上来。

“结婚流程？那个不是不办婚礼吗？”裴今沅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身体不适合露面，但是基本的礼仪，三位上院阁下的婚仪是要去祭园献花。”秦妤瑾慢慢地摆弄自己的早餐，顺便贴心地给她解答。“你要是没有别的问题，用餐结束，上楼换衣服。”

裴今沅见状也不敢问了，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一顿饭的时间，安帧也过来中府了。裴今沅上楼前看见衡叔对着安帧恭敬有加就证实了昨天的猜测，安帧在这位执行长身边的地位不低，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难不成还是小情人？

秦妤瑾如果知道裴今沅脑补着这些，估计是会很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