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一）

“救命！徒弟！石头脑袋！救命啊！”丁五味挥舞着羽扇慌慌张张地冲过来，大喊救命，与刚站起来的司马玉龙撞在了一起，林间山路本就凹凸不平，司马玉龙堪堪往后踉跄了几步才扶住了丁五味。

赵羽和白珊珊立马拔出刀剑迎敌，司马玉龙一面要应付敌人，一面还要顾及躲在自己身后缩着脑袋的丁五味。

刹时器刃相碰的声音四起，林间刀光剑影，沙石翻飞。

好在除了丁五味，其他三人的武功都不低，赵羽更是以一敌十，约莫半个时辰后对方的残兵败将就只能匆匆逃走。

“公子没事吧?”

“我没事。”

司马玉龙拍了拍混战中趁机溜到树后的丁五味的肩膀。“五味，已经没事了。”

“吓死我了，差点就成为刀下亡魂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丁五味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有后怕，也庆幸自己跑得快没有被别人一刀砍了。

“走吧。”

林间又恢复了平静，枯老的虬枝在山路上横斜，高大的柏树层叠成林，有浅淡的天光自枝叶间漏下。

赵羽看到司马玉龙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公子，你是不是受伤了?”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扭到了，没什么大碍，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赵羽却不愿意，非得让人停下，又摁着司马玉龙坐下，把他的鞋袜都脱了检查。

右脚脚腕处已经肿起一个大包，腕骨下还有一大片青紫，赵羽轻轻摁摸了一下就听见公子倒吸一口气，赵羽看着都觉得疼，又怪司马玉龙瞒着不说，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

公子什么时候扭到的?对了，五味一开始好像撞到公子了，所以公子扭伤后还跟人打了一场?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严重，肿得跟萝卜似的。想到这里，赵羽恼火极了，蹭的站起来，拎起丁五味的衣领，“丁五味！”

完了完了，这赵羽以前就护短，现在两人混在一起了，赵羽怕不是要把自己给劈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里有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丁五味缩起脖子耷拉着脑袋，生怕赵羽一拳下来自己就呜呼哀哉。

眼看赵羽抡起拳头就想要揍五味了，司马玉龙赶忙劝人：“好了小羽，五味也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他吧。”见人不动，又开口到：“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紧到镇上，那些人可能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更麻烦了，嗯?”

想到公子的伤要赶紧处理，赵羽便放开了丁五味，后者则蹿到了司马玉龙身后。

“药呢？”

“上次的用完了，我……我还没配……我保证，到了镇上我马上就去配药！”

赵羽更想打他了。

司马玉龙安慰了一下丁五味，回头就看见赵羽已经背对自己蹲在了前面，知道自己现在也不适合再走路，索性就让赵羽背着。

赵羽的背宽厚结实，微风携带发梢拂过司马玉龙的脸，有些痒痒的，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婉转莺啼。

司马玉龙突然觉得，自打他和赵羽在一起后，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对方了，就好像感觉所有的万里河山锦绣年华，都抵不过一份真实的重量，他爱的这个人会带他飞越天涯落地安家，会助他登高为他撑伞。

司马玉龙迷迷糊糊醒来已经快晌午了，吃了饭后就想沐浴，便让赵羽去备水。

“公子，我来伺候你沐浴。”

“不用，我自己来即可。”

“公子脚上的伤还没好，不宜走动，还是让我来吧。”

司马玉龙知道现在拗不过他，就答应他了。

赵羽站在司马玉龙身后，公子头发墨黑，发下隐藏着诗意光泽的脖颈，水珠划过笔直的背脊，细窄的腰腹好似蕴含着巨大柔韧的力量，赵羽红了脸，把头转过一边。

为司马玉龙穿上了衣服，赵羽又捧起司马玉龙的右脚，公子的脚底泛红，脚背白腻，还能清楚地看到皮肤下根根细小的血管，脚腕上的包已经消肿些了，但那片青紫还没完全消散，看着有些骇人，赵羽轻缓地给人擦了药。

“小羽，我饿了，想喝你煮的薏米粥。”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做。”

赵羽细心地给人盖上被子，赶忙跑去煮粥，等他端着粥回来的时候，公子已经睡着了，赵羽想了想，罢了，还是让公子先睡吧，晚些时候再来叫他。

司马玉龙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穿过层层树林，奔跑一样地跃进窗棂，红得像火。

“公子，醒了？”赵羽撩开床帐。

司马玉龙应了声。

睡足了觉，司马玉龙晚上倒十分精神，赵羽把把汤丞相送来的奏折摞在床边陪着司马玉龙挨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