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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绿瞳孔,掐脖子

灵尊又被魔女虐了

那滴泪痕仿佛还在冰冷空气中留下了一道尚未完全蒸发的、微咸的印记,云言明眼中那抹未来得及完全藏匿的脆弱,已被更汹涌、更黑暗的暴戾彻底碾碎、覆盖。他甚至没有给出任何预示性的动作,没有脚步声,衣袂甚至不曾带起风声。清梓美只觉得眼前一花,周遭稀薄的雾气与扭曲的枯树影像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骤然撕裂、旋转。

一股无法抗拒、带着绝对冰冷意志的力量,如同铁箍般攫住了她的手臂,那触感不似活人的手,更像是由纯粹的寒意凝聚而成。剧烈的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视线里的一切都模糊、扭曲成混沌的色彩线条。

这令人作呕的失重感还未完全消散,后背便传来一阵沉重而粗暴的撞击感。她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旧包裹,重重地砸在某种冰冷、坚硬且布满粗糙颗粒的平面上。闷痛从脊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肺里的空气被强行挤压出去,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呜咽。

待她勉强聚焦视线,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这是一个绝对僻静、仿佛被时光和生命共同遗忘的角落,位于幻罗苑深处某处早已废弃的殿宇回廊尽头。光线极其晦暗,仅有的光源来自远处几株幽蓝色的、形态诡异的魔植,它们散发出的是一种惨淡的、如同鬼火般的微光,非但未能驱散黑暗,反而将斑驳剥落的墙壁、地上凌乱的碎石以及空气中悬浮的细微尘埃,都映照得影影绰绰,更添几分阴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尘埃气味,还有一种陈旧的、仿佛渗入砖石骨髓的、令人不安的死寂。这里听不到任何远处苑中的声响,只有她自己心脏狂跳的、如同擂鼓般的咚咚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云言明的身影高大挺直,如同一座骤然倾覆的山影,将她面前那点本就微弱的光线彻底吞噬。金属面具严丝合缝地覆盖了他的脸庞,恢复了那种非人的、无机质的完整,唯有面具镂空后的那双眸子,在浓重的阴影里灼灼燃烧,幽绿得如同荒冢间飘忽的鬼火,死死地钉在她脸上,那目光不似在看一个活物,更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剥离灵魂、剖析内核的器物。

他没有立刻发出声音,沉默本身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那冰冷的视线,仿佛化作了无数细密无形的刀刃,开始对她进行一场无声的凌迟。一种近乎实质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不仅将她瘦小的身体牢牢钉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更侵入了她的肺腑,令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那只手包裹在漆黑的、不知何种皮质制成的手套里,骨节的轮廓清晰而坚硬,每一根线条都蕴含着冷静而可怕的力量。它的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缓慢的精确感,朝着清梓美那纤细的、仿佛轻易就能折断的脖颈,扼了过去。

冰冷的触感,并非突然朝清梓美袭来,而是如同冬夜里渗入骨髓的寒气,透过她单薄的衣衫,精准地烙印在皮肤上。那感觉不像人类的手掌,更像一条苏醒了千年寒气的毒蛇,无声无息地缠绕而上,锁定了猎物的要害。

云言明手指开始快速收拢,力道控制得极其刁钻,并未急于夺走她的呼吸,而是以一种缓慢的、令人绝望的节奏逐步施加压力。气管被一点点挤压,空气变得稀薄而珍贵,清梓美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涨红,额角与颈侧的青筋因缺氧而狰狞地浮现、搏动。她徒劳地张着嘴,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呼救,只有喉咙深处被碾碎了的、断断续续的、带着血腥味的嗬嗬声,在死寂的角落里微弱地回荡,如同生命流逝前最后的、无望的哀鸣。

云言明的声音透过那层冰冷的金属面具传来,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石磨损过的铁器相互摩擦,不带丝毫波澜,却比任何暴烈的咆哮都更令人从骨髓里感到寒意。“看够了?” 那对幽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猫科动物,精准地锁定着猎物濒死前最细微的痉挛与绝望,“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缓慢而坚定地凿击着清梓美的神经。

清梓美的眼中被巨大的惊恐和濒死的绝望填满,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挣扎。她的双手徒劳地抬起,用尽微弱的力气抓挠、拍打着那只扼住自己脖颈、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臂,但那手臂如同浇铸在岩石中的铁柱,冰冷、坚硬,纹丝不动。死亡的阴影,带着具象的冰冷触感与窒息般的压迫,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蚕食着她仅存的意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那种收放自如的、足以在瞬间轻易捏碎她喉骨的恐怖力量。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边缘,在极致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一切之际,一丝微弱的理智,竟如同在寒夜狂风中顽强闪烁的最后一点火星,骤然亮起。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他流泪!看到了那滴从幽绿眼底渗出的、清澈的泪!看到了他身后那对身份尊贵却如同毒蛇般相互撕咬的父母!这个强大、神秘、冷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幻罗苑主,并非无懈可击!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的痛苦和不堪一击的软肋!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像一剂强心针,带着刺骨的冰凉和一丝诡异的清醒,猛地注入她濒临涣散的精神。她原本因缺氧而开始散瞳的眸子,竟强行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光。她不再挣扎,而是死死地、用尽最后残存的生命力,盯住了那双近在咫尺的、燃烧着暴戾与杀意的绿色眼睛。肺部火烧火燎,喉咙被死死锁住,但她还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压着几乎闭合的气管,从牙缝里,断断续续地、如同诅咒又如同怜悯般地,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也……会痛……”

云言明扼住她脖颈的手指,在听到那几个破碎音节的瞬间,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那并非松动,更像是一种被猝不及防地刺中要害时,本能产生的、极其短暂的僵硬。

面具后的那双幽绿瞳孔,骤然缩紧,如同被强光刺痛的猫眼。其中燃烧的暴戾杀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是被投入了滚油,猛地窜起更冰冷、更危险的火焰——那是一种被彻底窥破、被直击痛处后引发的、近乎毁灭性的羞怒。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依旧透过面具传来,但先前的平板无波被打破了,渗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扭曲时发出的颤音。扼住她脖颈的手指,力道似乎又加重了一分,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克制,没有立刻终结一切,仿佛想要从她口中榨取出更多,或者,是想亲眼看着这胆大包天的窥探者,在意识到自己触犯了何等禁忌后,露出更深的恐惧与悔恨。

清梓美眼前已经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模糊的灰斑。极致的缺氧让她的思维变得迟缓,但那个如同火星般闪过的念头,却在此刻异常清晰地燃烧着。她看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凝滞!捕捉到了他声音里那几乎不存在的扭曲!她赌对了!这冷酷的苑主,并非全然无情,他也会痛,而那痛苦,正是他最深的逆鳞!

求生的本能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混杂在一起,她几乎是用灵魂最后的力量,挤榨着胸腔里残存的空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向核心的尖锐:“眼泪……是真的……你父母……他们……” 她无法说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但那双紧紧盯着云言明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里面没有求饶,只有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戳破真相的执拗。

云言明周身那股冰冷的威压,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他戴着面具的脸微微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那双绿色的眸子死死地钉在清梓美脸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肉,直视她灵魂深处,看看她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是如何敢用这最不堪的秘密,作为对抗他的武器。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清梓美喉咙里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以及远处幽蓝魔植光芒投下的、微微摇曳的阴影。

然后,云言明扼住她脖颈的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些许力道。并非释放,而是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猫玩弄老鼠般的审慎。新鲜的空气骤然涌入火烧般的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刺痛,但也让清梓美濒临熄灭的意识,重新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依旧笼罩着她,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绿眸,其中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变得更加深邃难测。他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却意外触碰了他最深禁忌的闯入者。杀死她,易如反掌。但此刻,一种更复杂、更阴暗的念头,或许正在那冰冷的面具后滋生。

在云言明眼里,清梓美的身体正变成一件陌生的器物,一件即将被拆解的、柔软的木质结构。

清梓美能听见自己喉骨内部传来的细微声响,像是深山老林中,一棵中空的树木在夜风里发出的呜咽。那掐住她脖颈的力量,并非全然来自外部,倒更像是由内而外的某种坍塌,是她积攒了小半生的孤独与惶恐,在此刻具象成了一双铁钳般的手。

窒息给她带来的黑暗并非纯然一片,那里面竟也浮着光,是记忆的碎屑在最后的漩涡里打转。她看见童年魔域上空永不散尽的灰尘,它们吸附在晾晒的衣物上,也吸附在人的呼吸里,让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沉重的颗粒感。看见蔷薇夫人在昏暗灯下缄默的侧影,那侧影单薄得像一张纸,却能在一次次教她如何活着时,灵力把周围的气压得很低很低,让她从小就学会了踮起脚尖走路,生怕惊扰了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这些画面不再带来痛楚,它们只是漂浮着,如同水底沉默的卵石,而她正从它们上方缓缓漂过,趋向一种终极的宁静。死亡的触感,与其说是冰冷的,不如说是一种彻底的松弛,仿佛她这块一直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棱角,终于要被磨平,要融入这片无边的、沉默的黑暗了。

然而,那碾压性的力量,就在她意识即将弥散、与黑暗合为一体的那个瞬间,突兀地悬停了。不是收回,是凝固。仿佛一头凭借本能追猎的兽,在獠牙触及猎物温热血肉的一刹那,嗅到了某种熟悉而又禁忌的气息。这停顿本身,比持续施加的暴力更令人心悸。它创造出一个绝对的真空,连时间坠落的声响都听得见。

清梓美涣散的瞳孔已无法对焦,却能感觉到那迫近的呼吸节奏变了。先前是纯粹的、带着腥热的掠夺,此刻却掺入了一丝犹疑,一种近乎审视的停顿。那目光像粗糙的手,在她因缺氧而呈现出一种怪异、近乎透明质感的皮肤上逡巡,最终,似乎黏着在了她锁骨下方,一颗小小的、颜色黯淡的痣上。

或许,也并非仅仅是那颗痣,而是那颗痣在濒死体验中,所呈现出的某种宿命的图腾意味。又或者,是她在放弃一切挣扎后,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神情——不是恐惧,不是乞求,而是一种广大的、认命式的悲悯,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施暴者本身的怜恤。这种情愫,于这暴烈的语境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以至于连施加毁灭的手,都感到了某种困惑,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空气里,只剩下两种节奏不同的心跳声,如同被困在密室里两颗相互撞击又试图分离的石子。这短暂的停滞,比之前的窒息更让清梓美感到眩晕。她不明白,这通往黑暗的旅程,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意外的裂隙,而那裂隙中,似乎透出了一丝比死亡更幽微、更难以捉摸的光。

云言明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如同暗夜里捕食的猫科动物,在给予致命一击前,遇到了某种无法立刻归类的气味。这细微的弧度,并非仁慈的征兆,更像是一个精密仪器因读数异常而发生的卡顿。他脸上的金属面具,隔绝了表情,却隔绝不了那一声极轻的、几乎要融进空气尘埃里的吸气声——那不是犹豫,是辨识,是捕猎者从千万种熟悉的恐惧气息中,陡然嗅到了一丝陌生的、近乎锈铁般腥甜的杂质。

这女人,像一枚被强行按进灰色油画里的、色彩饱和度过高的印章。他见过太多人在绝对力量碾压下的形态:有崩溃如烂泥的,有谄媚摇尾的,有在虚张声势的壳碎裂后流出一滩烂棉絮般灵魂的。他们的恐惧是温顺的,是食谱上既定的味道。可眼前这一位,喉骨即将碎裂的嗡鸣中,那双因充血而近乎浑浊的眼球深处,除了生物本能的、如同触电般痉挛的惧意,竟还顽强地闪烁着另一种光——那不是求生,更像是一种濒临极限的、带着嘲讽的锐利洞察。她竟敢说,他也会痛?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试图刺探他早已石化、连自己都默认不存在了的神经末梢。

尤其刺眼的,是她身上那袭红衣。在这座以灰紫为基调、终日弥漫着精疲力竭的奢华与颓靡的幻罗苑里,这红色显得如此僭越,如此不合时宜。它红得不像喜庆,更像一道刚刚凝结、还带着体温的血痂,或者一团在湿冷坟墓边兀自燃烧的、不祥的火焰。这红色,与他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掩埋的角落,发生了隐秘的共振。它不像记忆中故乡女人衣裳那般温顺的暖红,而是一种进攻性的、带着棱角的、会割伤视觉的红。这滴滚烫的、突兀的红色,滴入他这片早已波澜不惊、沉淀了太多死寂的深潭里,并未立刻被同化,反而像某种具有腐蚀性的活物,滋滋作响,企图撬开坚冰,释放出下面连他自己都早已遗忘的、属于活物的痉挛与刺痛。

他掐住她脖颈的手指,那钢铁般的力量并未松懈,却仿佛在这红色的炙烤下,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活物的温度。这温度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烦躁,仿佛一场精心排练的、结局注定的毁灭戏剧,突然闯进了一个不按剧本行动、却直指舞台根基的配角。这不再是单纯的猎杀,而是变成了一种对峙,一种在两个各自背负着沉重阴影的孤独个体之间,于生死边缘进行的、无声的质询。

云言明那铁钳般的手指,松开的那一丝缝隙,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残酷的实验。那一缕挤进来的空气,带着岩壁的阴湿和尘埃的腥气,刺入清梓美灼痛的肺腑,引发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剧烈的、近乎痉挛的咳嗽。她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又骤然松弛的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混杂着生理性的涎水,在她沾满尘土的脸上冲出狼狈的沟壑。这不再是优美的毁灭,而是狼狈不堪的、动物性的挣扎。

云言明静默地注视着。他绿色的眼眸里,原先燃烧的、近乎纯粹的暴戾,如同退潮般隐去,露出底下更深邃、更冰冷的礁石——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近乎学术般的探究兴趣。他看她咳嗽,看她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开合着嘴唇汲取氧气,看那身刺眼的红衣随着她胸腔的起伏而颤动,仿佛在观察一件被置于极端条件下的器物,看它在临界点会呈现出何种韧性或裂痕。吞噬的欲望暂时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富技巧性的、要把玩这“韧性”本身的耐心。

“你不怕死?”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杀意被磨掉了一些锋刃,掺入了一种类似金属摩擦的、粗糙的审视感。

清梓美伏在冰冷岩壁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汲取着稀薄的空气。听到问话,她艰难地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竟挣扎出一个惨淡而锋利的笑,像碎玻璃反射出的寒光。“怕……怎么不怕……”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却每个字都带着豁出一切的尖锐,“但比起死……我更怕……像块烂泥一样……死得不明不白……”她喘息着,目光竟直直地迎上那双非人的绿眸,“你捏死我……容易……可捏死了……你那点……见不得光的……痛处……就能跟着一起烂掉吗?”

这话语,比之前的更具穿透力。它不再是泛泛的挑衅,而是像一根淬了冰的探针,精准地触到了云言明内心那片早已坏死、却被刻意掩盖的神经丛。绿色的眼底倏地掠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但那怒意只如电光石火,瞬间便被一种更庞大、更晦暗的兴趣覆盖了。他非但没有因被戳痛而施加更残酷的报复,反而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连串低低的、带着金属震颤感的笑声。那笑声里没有愉悦,只有一种发现猎物竟能反咬一口的、意外的“惊喜”,以及一种更为复杂的、关乎自身痛楚被骤然揭破时的战栗与认同。这对峙,陡然进入了一个更幽深、也更危险的层面。

云言明突然笑了,他的笑声在空旷处回荡,并不响亮,却像某种冷血动物滑过皮肤,带着湿冷的粘腻感。那不是愉悦,而是一种更深邃的东西被触动的、近乎痉挛的回应。“呵呵……好一张利嘴。”声音低沉,磨蚀着寂静,“看来,你知道些什么。”这问句是平的,没有上扬的尾音,更像是一把解剖刀,试探着要撬开什么的缝隙。

掐住她脖颈的手,终于完全松开了。不是骤然抽离,而是带着一种缓慢的、仿佛在剥离某种粘稠联系的迟疑。清梓美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那唯一的、充满恶意的支撑,软软地滑落,脊背撞上冰冷的地面。喉咙处被箍紧的痛感此刻才海啸般反扑,伴随着空气重新灌入肺腑的灼刺,让她蜷缩起身子,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每一声咳嗽都震得胸腔生疼,眼泪和生理性的涎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像是要挣脱这具刚刚脱离死亡边缘的皮囊。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浸透了每一寸肌肉,让她只想就此瘫软下去。

但她不敢。这不敢里,并非全然是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对力量碾压下,生物本能催生出的、近乎仪式般的审慎。她用尽残存的力气,像抬起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过分沉重的器物,将眼皮掀开一道缝隙。

那道居高临下的身影,便沉沉地压入她尚未完全对焦的视野里。光线昏暗,他背光而立,面容模糊在玄色衣袍的阴影中,唯有那双幽绿色的瞳孔,如同深潭底部两簇不灭的、冰冷的鬼火,清晰地灼烧着她的感知。她警惕地望着,这警惕并非积极的防御,而是一种被动的、全然的敞开,仿佛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只能任由那审视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解剖刀,一寸寸划过她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仍在微微痉挛的神经末梢。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对抗。她的警惕,脆弱得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深不见底的、名为恐惧的寒流之上。而他的凝视,则是穿透冰层的、恒定不变的低压,既不加剧,也不撤离,只是存在着,便足以让她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肺腑,再次感到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紧缩。这一望,不再是求生者与施暴者的对峙,更像是一件残损的器物,在接受其所有者冷酷的、评估价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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