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高窗斜切而入,在魔域冰冷的石砖上切割出一道银白锋刃。华南奕仰面躺在这道光里,黑色衣袍被血浸透,在地面铺开如凋零的蝶翼。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伤口汩汩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闪烁,像被碾碎的红宝石。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却仍固执地睁着眼,瞳孔里倒映着那道月光,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执念。他的手指无力地蜷曲又展开,在石砖上拖出蜿蜒的血痕,那些扭曲的纹路恰好与地上古老的魔纹重叠,像是某种诡异的呼应。他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让胸前的伤口微微张合,像一只濒死的蝶。
门外的月墨宛如一尊凝固的石像。玄色衣袍被夜风掀起一角,又归于静止。他垂落的发丝在月光里泛着冷冽的银辉,指尖按在门扉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推开的迹象。
他下颌线条绷紧如刀削,喉结随着隐忍的呼吸上下滚动。随着他沉重的呼吸,玄色衣袖下的手臂肌肉线条绷紧,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潜伏的暗河。他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却始终没有看向门内的华南奕,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动摇决心。
高窗外的血月悬在魔域上空,将整座囚牢染成妖异的猩红色。墙壁上的古老魔纹仿佛活物般蠕动,在月光与血月的交织下忽明忽暗。地面石砖缝隙里渗出丝丝黑雾,缠绕着华南奕的脚踝,像无数条冰冷的手指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远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夹杂着恶魔低沉的嘶吼,回荡在空旷的魔域走廊里。墙角的阴影里,几只发光的魔虫聚集成团,忽明忽暗的光芒映照着华南奕苍白的脸。
那扇漆黑的门扉立于两人之间。门缝里渗出几缕细碎的光尘,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朦胧的纱幕。华南奕的血滴在石砖上,蜿蜒着爬向门边,却在即将触碰到门框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断,凝成一颗暗红的珠子。
门板上雕刻着繁复的封印符文,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芒,与华南奕的血珠相互排斥。门缝里漏出的光尘在触及华南奕的伤口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活物在舔舐鲜血。门的另一侧,月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门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中窥视。
月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冰冷的分界线。华南奕躺在这边的血泊里,月墨站在那边的月光下。门扉的阴影将他们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他的血是暖色调的,月墨的影是冷色调的,而门缝里漏出的光尘,在两人之间无声坠落。
血泊倒映着破碎的月光,随华南奕微弱的呼吸泛起涟漪。月墨的影子投在门上,轮廓边缘被魔气侵蚀得模糊不清。门缝里漏出的光尘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仿佛连空气都被分割成两半。
华南奕的视线穿过门缝,落在月墨静止的背影上。他没有回头。连呼吸声都消失在死寂的夜里。
远处,一只血瞳恶魔悄然浮现,猩红的竖瞳倒映着门内外的对峙,发出兴奋的低吼。魔域的墙壁上,古老的魔纹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整个囚牢陷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