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朝歌,皇兄亲封的长乐郡主。
陛下虽是皇兄,却不是我一人的皇兄。
自幼时,母亲便告诉我亲疏有别,
宫中的一切莫要去争去抢,知足常乐方能活的长久。
对于宫中的一切,有则幸之,无则坦然。
可八岁那年,我还是被人推下了水。
许是命大,我被人救了,救我之人是当朝魏侯——魏珩。
我与他素来没有交情,可救命之恩是要还的。
回去之后,我发现随身的玉佩丢了。
思来想去,应是丢在了宫中。
普通的玉佩丢了便丢了,可那是父亲在世时唯一留给我的物件,是丢不得的。
这次,是太子的册封礼宴。
府上受邀参加,我寻了机会便早早离席了。
寻至湖边,有人叫住了我。
“郡主,夜里湖边湿气重,还是离远些的好。”他一身墨衣华服,唇瓣含笑,棱角分明的骨相,很难不让人陷进去……
许是看的有些迷了,意识到不妥,慌乱中挤出声好,便匆匆逃了。
之后,走马街的观礼上,马匹受惊撞向我时,是他救了我。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当今摄政王权熠。
他说宫中险恶,少去为好,还说若是有难寻他便可。
我问他为何待我这般好,他只答心之所向无因无由。
之后的岁月,每每遇险,他都在我身后。
救我于水火,护我长大......
及笄那年,皇兄有意将我指婚给魏候,借助我族之势帮他的谋臣平步青云。
母亲说,当是还了恩情,应了婚事。
庆历三年春,入府。
入府后,我才得知他有心爱的女子,而我的到来......
好在他一向待我相敬如宾,没有丝毫越界。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
在我入府的第三年,魏都兵变,朝政更替。
皇兄帝位被夺,新皇掌朝,魏府众党锒铛入狱,却唯独留下了我。
我被囚禁在景仁宫数日,他们并未苛待我,只是不能离开这。
今天,我见到他了。
褪墨衣,着帝袍,傍美玉。
那一刻,我知道昔日那个守护我的少年已经死了,死在了权力的纷争之下......
我冷眼问他为何夺位,又为何留我。
他不做声,只是端着手中的食物招呼我进食。
我求他放了魏珩,放了皇兄。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他娶你,他该死!”
我想我再笨,也该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那日,我们并未谈拢。
但他还是日日来瞧我,之后,我闹了绝食,只求他放了他们。
他气的面露难色,却依旧好言劝我进食。
许是那股不服输的劲来的猛了些,身子遭不住折腾,倒下了。
他在床前守了我三天三夜,哭丧着语调说我欺负他欺负的有些狠了,说我是个负心的女子,为了别人这么反着他。
醒来后,皇兄和魏府被释的消息早早的传到了景仁宫。
待身子好些了,我带着糕点去寻他,可正殿内传出了他和其他女子的欢笑声,只见他喝的酩酊大醉欺身向那女子压去......
眼泪不争气的洒了一地,转身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竟到了北门宫。我想,既然留不住那便弃了他。好在当初他将随身的腰佩赠予我,我逃了,我自由了......
我想汴京是不能久待了,出城门的那天我遇到了魏珩——我昔日的夫君。他似是看出我的难处,只是问我要去哪。
我说,“没想好,就是汴京不能待了。”
之后,他带我去了西凉。
之前母族旁支之前在那扎过根,有了安身所后,我寻了法子抹掉了我的踪迹,魏珩走前说只要我不愿,他便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踪迹,便也算报了我救他一族之恩。
西凉的月色很美,夜晚的风却凉的有些伤人。
许是看腻了汴京的月亮,才会对这如此痴迷吧......
今夜的月亮较往常更亮了些,我看的有些痴迷了,竟未发觉身后来人了。
“月色很美,赏够了吗?”
我痴痴道:“还没.....”
待我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的想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叶朝歌,若是赏够了就该跟我回家了。”
我看向他时,他脸上并没有愠色,反而平淡的像静谧的月色一般。
他将我打横抱起,我咬牙切齿道:“你带不走我的,我还会逃的。”
他只是笑了笑,“那天我喝醉了,我把她当成你了,可我没碰她。”
不知为何,久久平淡的心在他的一番解释后,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告诉我干嘛,你的事与我何干?我又不......唔...唔......”
他舔去嘴角的唇印,“你和魏珩的和离书我已经拟好了,回去我娶你。”
刚想拒绝,可看到他那双野狼般的眼睛时,我弱弱的挤出声,“好...我嫁你...嫁你。”
成婚当夜,红帐之下,他随身的翡玉掉落在我身旁,原来...一直以来…救命之恩…我要还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