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扬，四年了，这份感情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你这次离开的话，我就不再打扰你了。”男孩离去的身影顿了一下，而后扬长而去。
在他走后，她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蹲在马路边上。眼泪不知不觉就漫出眼眶，好像过了很久，天都黑了，她才从地上站起来，也许是哭的太久，猛地站起来，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便真的昏了过去，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医院里，林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但眼底的心疼藏也藏不住。
“怎么回事儿啊？为了个男人，你还要死要活了？不是我就好奇，你身边缺男人吗？你为了他至于吗？”
沈佳佳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只觉得他有些吵闹。
“林风，我伤心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是我终于要放下我的青春向前走了”
说完，她对上了他的眼睛，眼睛里的澄澈和冷意让他一下安静了。
“反正你记住了，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第一位，要不是我刚好路过那里，你那样直直地摔在地上，我保证你这张漂亮的脸肯定保不住了。你可别犯傻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这次算是告别，向前看总归是好的。”
沈佳佳看着他的眼神刚有一点点感动，就看着他一脸八卦地凑近自己
“哎，你说，你怎么就哭一哭起来就晕了呢，你这体质不行啊，不然你跟我去我那儿练练呗，给你八折优惠”
沈佳佳顿时一脸生无可恋，刚才的感动，多多少少是自己想多了。
“学生的学费你也赚，你可真是不知廉耻”
“喂喂喂，你这话说得有点儿过了吧，你自己除了学业不也有副业吗？谁不知道你钱多，我坑你点儿钱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哎哟喂，这么久不见，您还是这么黑心，谁不知道你的俱乐部就是个摆设，两句话就自爆自己坑钱，刚刚的话我可听见了，谭溪帮我作证！”
林风有亿点点崩溃，本来沈佳佳的嘴都够厉害的了，结果又来了一个。只不过和沈佳佳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很甜美，让人觉得她战斗力很弱，可是被她怼过的人都了解她有多毒舌。身边的人对她俩都又宠又怕的，只有她俩见了面像是亲姐妹般的，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怎么着啊？谭溪追了你六年，你拒绝他我也没见他要死要活的，你这告别个青春，给自己告别晕了？我虽然承认杨扬很有魅力，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对吧？围在你身边的人都成堆了，你好歹看看他们吧！下一个更乖！”
被点名的谭溪立刻站直了身体，沈佳佳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演戏，最后实在忍不了翻了个白眼过去。
“好歹我们都已经大学生了，早该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了，对吧？人家谭溪都为了你从班级倒数考到了优质一本，你也考虑一下人家呗”凌橙橙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神揶揄着沈佳佳，一旁的谭溪为了配合她，也更卖力的表演着。
“怎么着，还演上瘾了呢？哎哟哟，姐姐我还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
此话一出，面前的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凌橙橙这才认真的看着她。
“虽然是开玩笑，但你这忙来忙去，是真把你身体忙坏了，你有空真的多去林风的俱乐部锻炼一下，反正也是放松，别每天宅在家里”
沈佳佳只敷衍的点了点头。凌橙橙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翻了个白眼过去。沈佳佳笑了笑，转头的瞬间看到了那个她万分熟悉的身影，她怔住了。其他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病房门口，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你来干嘛？这儿可不欢迎你啊，你这尊大佛我们可供不起，佳佳已经躺病床上了，敢问您还有什么要求” 凌橙橙毫不客气地看着来人，阴阳怪气着。杨扬只瞥了一眼，没回应她的话，而后眼神落在了病床上的沈佳佳身上，后者低着头不去看他。他的眼神暗了暗
“你…身体出了问题，就该好好吃饭，你也不用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我刚刚去办公室问过医生了，你贫血，但之前明明只是低血糖的，总之，你照顾好你自己，别让人以为你跟我分个手，就要死要活的，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
“嗤，说的真搞笑，好像你有好好对她一样”林风瞥了他一眼，一脸不爽。很意外的，杨扬这次没有反驳他，只是看向凌橙橙和谭溪
“我们都是朋友，以后我们两个不再一起走了，你俩多照顾她，她这人比较强势，你们不要一直迁就她，不然她身体根本好不起来”
“你可得了吧，咱俩之前是朋友现在可不是了，我主动退出，可你并没有好好珍惜她，以后朋友也不用做了，至于照顾她这件事，不用你吩咐，毕竟，你也没把她照顾好。”谭溪冷眼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就出了病房。
沈佳佳沉默了很久，最后笑着开口“怎么听你们这样说，我觉得我很弱呢？我哪里需要你们照顾，这次是特殊情况而已，别担心啦！”
说完话，她看向林风和凌橙橙“你们俩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谈谈”凌橙橙埋怨地瞪了一眼杨扬，后者的目光只锁在沈佳佳一人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沈佳佳抬眼看向他
“好了，你不用在我这里虚伪，我身体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就赶紧走，离我越远越好。”
“你还真以为我想来啊？呵，沈佳佳，麻烦你把自己照顾好，不要搞得好像我伤害你一样，败坏我名声，我以后可是要去爱其他人的”
沈佳佳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最后低下头自嘲般的笑了。
杨扬看着她这样，似乎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脱口而出的确实
“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一走，沈佳佳就侧过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谭溪一进来就看到这幅画面，轻叹了一声，走了过去。
“这样会把自己捂坏的，佳佳，林风和橙橙去买饭了，你可以在我这里哭”
沈佳佳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搂紧了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这样的沈佳佳，谭溪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每一次都无比心疼。他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最后她哭累了睡着了，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去找护士拿了冰块，给她敷了敷眼睛。
凌橙橙和林风拿着饭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睡着了，觉得奇怪
“她怎么这么嗜睡啊今天，这才不刚醒吗？又睡了？”
谭溪没敢说沈佳佳是哭着睡着的，只说她可能太累了。凌橙橙比较简单，也没想太多，只是感叹沈佳佳太过于努力。
把饭递给谭溪之后，她说学校里学生会有事，就先离开了。因为时间很晚，林风便送她回去了。病房里只留下谭溪和沈佳佳。谭溪坐在一旁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因为生病而稍显疲惫，没忍住去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而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杨扬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房间里的画面，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把手里的东西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沈佳佳就回到了学校，一路上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悠长的眼睛眯了眯。
“哎哎哎，听说了没，我们艺院的金童玉女分手了！沈佳佳昨天都伤心过度住医院了！”
“对啊对啊，今天学校论坛都炸了，比起惋惜，大多的人都在上面表白杨扬，害！”
“咱们就是说，帅哥的影响力大呗！沈佳佳那个系花都能给他当舔狗，何况其他人”
沈佳佳本来是不想理她们的，可这时有另一个声音说的话让她顿住了。
“要我说，我觉得沈佳佳可不是舔狗，昨天都分手了，她去医院，我还看见杨扬给她买饭送花呢，人家的事儿，咱们就别八卦了”
“你这从哪儿听来的？”
“我昨天不太舒服，去医院恰巧碰到了，他那么帅，不是很显眼，看到也挺正常啊”
沈佳佳立刻加快脚步，同时拨通了杨扬的电话。电话拨了三次才被接起。
“什么事？”
听到他冷淡的语气，沈佳佳硬着头皮问他昨天是不是有给她带了饭和花，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嗤笑一声
“沈佳佳，四年，我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你身边从来就不缺爱你的人，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她知道，他是默认了。她着急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带那些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嗯，带了”
“那为什么我没收到”
“哦，我看你好像不需要，扔垃圾桶里了”
沈佳佳怔住了，缓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杨扬，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
听着她有些哽咽，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嗯，你说”
“四年里，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是爱我的？”
听到这句话，杨扬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当时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在校园里，她走在后面走得很慢，他就有意放慢脚步，陪她一起慢慢走，前面几个男同学扭头调侃他，怎么今天走这么慢，他只笑着说，腿短…转头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说不心动那都是假的。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不难回答，我从来没爱过你，一秒钟都没有。”沈佳佳听到这话只觉全身冰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那，再见啦”
再见，再也不见。
电话另一头的男孩儿听着电话被断掉，微微叹了口气。
沈佳佳没再回宿舍，向着校门口走去。林风看着走进来的人，一脸的不解。
“你今天不是刚出院，咋就过来了呢？我这俱乐部太杂了，干啥的都有，酒吧 KTV 健身房 棋牌室 你来这儿总不会为了健身吧？但，你刚出院，除了健身房，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烟雾缭绕的，不太适合你”
沈佳佳只觉得他很吵
“别废话，给我来瓶酒”
林风不想给的，可是看到她凶狠的目光，好吧，他斗不过权威！反正现在是上午，酒吧里除了工作人员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就妥协了。
她径自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可谁不知道她的酒量是一杯倒。喝着喝着身边来了个小帅哥，而沈佳佳已经喝的晕晕乎乎了，还以为是林风进来了，上去一把搂着人家的肩膀
“林风，过来陪姐姐喝酒”
与其说她搂着他肩膀，不如说是她挂在他身上，毕竟身高差在那里摆着。少年清亮的眼眸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目光。
“好好好，陪姐姐喝酒~”
就这样两个人一杯一杯继续喝着
“姐姐为什么喝酒啊？”奶奶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沈佳佳不假思索的说
“失恋了呗，还能怎么着”
少年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暗了暗
“姐姐可以跟我说说，心里可能就会舒服很多”
沈佳佳迷迷糊糊地就一股脑把他们四年来的感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其实吧，很多时候，我的朋友们都说，他不爱我，可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偷偷爱我的，真的！我发誓我没有自欺欺人。他们不理解，也不相信，可我和他在一起四年，我了解他的，他所有的爱都是偷偷的漫不经心的那种，我不骗你，你相信我！”
少年哄孩子般的回应着她。一个男孩子愿意给你孩子般的爱意，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我们两个都明白对方的，可我们就是没有缘分，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呢喃着，她就睡着了。少年轻轻的将她抱进休息室，收拾好之后就出去了。恰巧林风过来了，看到他就问
“季南，你有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喝酒吗？”
后者笑了笑
“她喝醉了，我把她放到休息室了，你去看看吧，我晚一会儿乐队有演出，先走了”
林风点了点头，就进了休息室，确认她没什么事才离开。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季南。
“喂，风哥，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你刚才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哦，说了好多，但，我最想告诉你的是，她把我当成了你，然后…”
后面的话，他故意不说，果然，鱼上钩了。
“然后呢？说重点啊”
“后面的话呢，价值有点儿高，风哥你看，我的工资是不是得…”
林风咬牙切齿地说“一个小时的工资再加100，成吗？”
对面的人笑了“当然可以”
“佳佳姐呢，她上来就把我抱了个满怀，然后，她说，林风，来陪姐姐喝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哥，你也有这一天，不过，佳姐本来就比你大，也合理，嗯，合理！哈哈哈哈哈哈！”
没等他笑完，林风就挂断了电话，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休息室里躺着的人。咬牙切齿
“哼，等你病好了，我非得让你和季南一起给我的清吧免费驻唱一个月！呃，一周！对，一周！气死我了，我的钱啊！”
沈佳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她晃了晃脑袋走出休息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季南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你谁啊？干嘛这么看着我？”沈佳佳没好气的看着他。
“哦，姐姐真是太让人伤心了，酒醒就不认人了，上午还抱着我又哭又闹的，怎么，这会儿不承认了？”
沈佳佳听着他的小奶音，眼神没了方才的冷淡。“抱歉，我认错人了”
而后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在路过他身边时，他说
“姐姐，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沈佳佳这才瞥了他一眼，盯着他那张还算帅气的脸看了好久，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她别开眼
“哦，之前听林风说清吧里找了一位驻唱，应该是你吧，至于其他的，很抱歉，我不好奇，也懒得了解。”
说着，就抬脚离开。身后的季南挑了挑眉
“是吗姐姐，如果我是为你而来的呢”
不过，这句话他没让她听到。
很快，沈佳佳一脸生无可恋的被林风拉着又一次站在了季南面前。后者不解地看向林风
“你俩喝酒还认错人，代价就是，你俩一起合作帮我驻唱，无偿的！一周！”
季南看着沈佳佳的样子，莫名就很想答应
“姐姐，又见面了哟~有机会和艺院的音乐系系花一起唱，当然是我的荣幸”
林风第一次见季南对女孩子这么热情，觉得有些奇怪。而季南似乎是看穿了他，下一句话一说就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啧啧啧，姐姐醉酒的时候可是特别喜欢听我叫姐姐呢，想了想，既然第一次见面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叫吧。”
沈佳佳睨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内涵，她纯纯无语住了。无偿付出就算了，还要承受林风的白眼。
“从下周开始，这两天你还是好好休息，今天是例外，为那个渣男喝酒，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到他们提起渣男，季南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后面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的对沈佳佳献殷勤。林风撇了撇嘴
“沈佳佳你行情可真好。”
沈佳佳顿了顿，看着正往自己碗里夹菜的季南，默不作声地将碗移开了，那块鱼肉就那样掉在了桌子上，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季南侧眸望着她，沈佳佳莫名觉得那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我不喜欢吃鱼”
季南不再说话，也没再给她夹菜。在诡异的气氛里，这顿饭终于是结束了，可万万没想到季南会提出送她回学校。沈佳佳盯着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林风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另一旁的两人慢慢的走在路上，沈佳佳看向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大男孩儿，而后又别过眼。
“说吧，为什么要接近我？”
季南身体怔了一下，而后有些吊儿郎当地说
“听说A大艺院音乐系系花中午回归单身了，慕名而来了呗”
沈佳佳盯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就靠着这张和他有几分像的脸来接近我？”
季南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就想到了这个
“呵！姐姐可真聪明，不过，我可不是用这张脸，要用魅力！”
沈佳佳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季南看了好久，但没成想季南是个口嗨者，看着突然靠近的沈佳佳，他早有准备却还是红了耳尖，说话时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姐……姐姐，你，你干嘛？”
沈佳佳看着他红红的耳尖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季南愣住了
“姐姐呢，想看看我们季南同学想用什么样的魅力来吸引我”
看着季南脸都红了，她就没再逗他，又继续走着。
“你今年刚大一吧？也是A大音乐系的？”
季南这会儿已经几乎失去语言能力了
“嗯”
“果然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以为，我真就那么恋爱脑，别人对我好一点点我就上赶着对他掏心掏肺吗”
季南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
“你刚来，还不太了解我，我是个宁缺毋滥的人，我喜欢杨扬没错，可并不代表我喜欢所有和他一样的人，不要试探我。”
季南有一种被看穿的无措
“姐姐，我之前的确是故意的，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沈佳佳蹙眉看着他
“很多人都这样说”
季南难得坚定的看着她
“姐姐，喜欢你的人很多这没错，但我只是我”
沈佳佳盯着他有一会儿，而后转身继续向前走，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灯光把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沈佳佳也依然为了学业奔波忙碌，只是除此之外还要去林风的酒吧里驻唱，和季南一起，两个人的感情似乎也在不温不火地发展着。和往常一样，这天沈佳佳又到了酒吧，给吉他调好音她就率先上了台。之前都是季南负责热场，今天季南打了招呼说自己可能要晚一点儿到，所以让她先开场。沈佳佳直接摇滚开场，之后她就去打碟了，DJ声音一出，整个场子都热起来了，很难得的，她也跟着一起大家蹦蹦跳跳玩儿了一会儿。季南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场，该唱歌了但没见到她人，看到场子挺热闹也就没多想。直到给她发了信息她也没回，他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把排练室，吧台，和清吧都找了一遍也没见人，跟莫名地，他最后盯着舞池盯了好久，只剩下那里没找，可他知道她从来不去舞池，因为那里太乱了。可这会儿他没办法，心慌的不行，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舞池的一个角落里发现沈佳佳。只见她握着一个碎了的酒瓶，明明害怕到发抖，眼神却那么坚毅，浑身自带的易碎感，让季南忍不住想要守护她。他冲上前将她护进怀里，轻轻地把酒瓶从她手里拿了过去。而后，眼神凶狠地看向对面醉醺醺地男人
“滚”
男人可能是本来就喝醉了没想闹事，也可能是被他的眼神吓到，真的就晃晃悠悠地出去了。男人出去后，季南立刻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神里充满紧张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着就把她搂进了怀里，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他心疼地将她抱的更紧。也许音乐声太大，他没听到她哭，可胸口前湿的一片告诉他，她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强。他很自然的摸着她的头发，然后用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慰般的抚拍着她的背。松了一口气后，抬眼向前看，却在看到某个人之后，猛的僵住了。他看着站在远处的人松开了握拳的双手，然后盯着的自己眼睛有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有些复杂。
因为这个插曲，之后沈佳佳没再去酒吧驻唱，只是每次会去清吧里唱几首喜欢的歌。林风心里觉得愧疚，毕竟在自己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他也难受地不行。但因为这件事，沈佳佳和季南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沈佳佳，今天晚上有空没？”
沈佳佳看着他，过了有一会儿才应声
“之前不是叫姐姐，怎么不叫了？”
季南看着她，有些宠溺地笑了
“你喜欢的话，那就叫姐姐好了！那姐姐今晚有空没？”
沈佳佳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根本无从拒绝。眼睛里面有星河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有空”
说着他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路上神神秘秘地任凭沈佳佳怎么问，他都不告诉她去干嘛。当他看到沈佳佳在游乐场门口时眼神都在发光，他就知道，他这一路没白隐瞒。
“今天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啊？”
“追女孩子去游乐场不是第一步吗”
“哦，这么懂啊，看来追过不少”
说着便松开了牵着的手，季南笑了
“确实不少，但，都是别人追我，我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游乐场”
说着又牵起了她的小手，她的手很软，捏着很舒服，他很喜欢。沈佳佳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也没再松开手。两个人风风火火地玩了好多项目，最后停留在了摩天轮前面。沈佳佳望着摩天轮，好久都没说话。
“想玩吗？”
深吸了一口气，沈佳佳笑着拒绝了。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季南就看到了向他们走过来的杨扬。很突然地，他松开了牵着沈佳佳的那只手。沈佳佳看了他一眼，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杨扬走过来瞥了一眼季南，季南却朝他点了点头，而后，杨扬拉着沈佳佳的胳膊，就上了摩天轮，任由沈佳佳怎么挣扎也没用，气得沈佳佳红了眼眶。
“杨扬，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呢？我不是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的，我的生活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除了你，我也是有被爱的权利的！”
杨扬任由她吵闹哭泣，只是看着窗外，预估着摩天轮的高度。沈佳佳昂头擦了擦眼泪，转过头还想和他说些什么，他却俯身而下捉住了她的双唇。沈佳佳一下子僵住了，而后反应过来才想起来去推开他，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怎么反抗都没用，后面就放弃了。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他才松开。沈佳佳冷眼瞪着他，没说话。他侧目看着她赌气的小脸，声音沙哑道
“沈佳佳，杨扬真的想过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我没骗你。人们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亲吻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沈佳佳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一辈子？杨扬，你真的想过和我的一辈子吗？我真的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为什么每次我快要走出来的时候你又要把我拉入深渊？”
杨扬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比往常更笨拙地拿出耳机然后将左耳机放进她的耳朵里，沈佳佳听到了耳机里放的是她最喜欢的歌时，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歌词
“环游是无趣 至少可以陪着你”
在沈佳佳察觉不到的地方，杨扬也难得的红了眼眶。
“佳佳，我…”
“我曾经以为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杨扬一时间顿住了，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就要失去点儿什么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放弃，哪怕你不爱我，但你了解我的，我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可我这次真的要放弃你了”
她边说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描摹，最后吻上了他的嘴唇，有些凉。杨扬怔住了，这个吻不像刚才那样缱绻缠绵，更像是一种抚慰一种告别。
“摩天轮的最高处，可以是一辈子，也可以是再也不见”
杨扬垂着的手紧了紧，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可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向他呐喊，再不说点儿什么他就真的要失去她了。可最终感性没能战胜机械般的设定。也不知道他的《水星记》告别，她有没有听懂。可他只想告诉她，杨扬真的很爱她。
在第二圈结束的时候，他们从摩天轮上下来了。杨扬很复杂地看了季南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而后扬长而去。沈佳佳深吸一口气，对着季南说
“很晚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季南一直在忙着回复手机信息，沈佳佳只戴着耳机靠在车窗玻璃上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沈佳佳察觉到他在挠她的手心，就回头看着他
“你们俩今天该说的应该也说开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迎接你的新生活啊？”
沈佳佳看到他盛满星河的双眼，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季南又试探般的开了口
“或者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啊？”
沈佳佳面对他殷切的目光并没有立即开口，沉默了一会儿
“季南，我没办法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让你住进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季南早已经知道她是个多么美好的女孩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刻骨铭心的爱，存一份在心底某个角落当然可以，但生活还在继续，你也要学会去接受新的爱意。姐姐，我虽然比你小，但我也有照顾人的能力，我们试试看可以吗？”
他明明在询问她的意见，可她觉得他把路都堵死了，她根本无从拒绝。
“好”
回应她的，是他努力克制地笑，还有紧紧抓住她不放的手。
之后的每天，沈佳佳都能在宿舍楼下见到为自己买早饭的他
“对不起啊，我赖床，冬天实在太冷了”
也许是天气太冷，沈佳佳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听到她软糯糯地语气，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关系”
“以后早上别给我带饭了，我没课也不想起床”
季南伸手紧了紧她的外套，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一呢，我要监督你吃早饭，答应了要照顾好你的。第二，我有晨跑的习惯，风雨无阻。你呀，就照顾好你自己就好啦！”
沈佳佳望着他，突然向前将他抱了个满怀。面对突如其来地撒娇，季南已经习惯了，一开始他也没想到她谈恋爱会这么可爱 这么的爱撒娇。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她。季南的双手绕到背后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然后嘴唇轻吻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地回应着她。
“季南，你真好”
“佳佳，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杨扬望着他们相拥的背影，看了季南一眼，而后迈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笨拙又艰难的步伐转身离开。季南看到他，身体还是忍不住僵住了。而怀里的女孩也察觉到了，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季南把她的头摁进怀里，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没事，想起来一些事，让我更要好好爱你了。”
沈佳佳笑了
“什么事儿啊？”
“秘密”
沈佳佳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没再问，察觉到杨扬的不正常，是在一周之后了。那是一节公开课，沈佳佳像往常一样进入教室却发现一群人围着杨扬，她顿了顿往那边看，人声嘈杂，她只听到杨扬低沉的声音
“我腿没事，就是最近运动少了，上楼梯太多有点儿累而已，大家都赶紧坐好上课吧！”
别人不了解，沈佳佳却很清楚，中学时他们一起上学放学，运动细胞发达的他在路上看到摩托车都是跳着跨过去的，然后还不忘回头嘲笑绕路走的她。按照常理，他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怀着疑问，沈佳佳在下课的时候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的脚步异常缓慢，甚至很僵硬，沈佳佳觉得很奇怪，所以在下楼梯时还是冲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让他借力，让他走的轻松一些。
“你不是运动细胞发达吗？怎么着，生什么大病啦？下楼梯都这么艰难！”
杨扬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了她
“你别管我，还有，有了男朋友，就离其他男孩子远一点，尤其是我”
沈佳佳差点儿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我告诉你，老子还不伺候了呢！要不是看你有这么艰难，我会扶你吗？我…”
“佳佳！”
话没说完，季南就跑着赶了过来。沈佳佳更奇怪了。
“季南？你怎么来了？”
季南眼神往杨扬的方向闪了一下
“来接你下课啊~”
沈佳佳总觉得有些奇怪，一时又想不出哪里奇怪。
“哦…呃，那个，我刚才是想扶他一下，你别误会”
季南听着她主动给自己解释，莫名觉得开心。
“我知道，但希望你跟异性保持距离，我来帮他”
回过头季南看着杨扬
“摔到腿了还硬撑，上来！”说着就在杨扬前面弯下腰。看着季南一副要背他的气势，沈佳佳有些吃惊。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所以她推了季南对她的晚饭邀约，和凌橙橙他们见了一面。
“你们说，他俩会不会是…gay啊？”凌橙橙十分怀疑地说
“不能吧，季南和我相处这些天，我没觉得啊”
谭溪一阵无语之后，总归是开了口
“之前和杨扬那么久的兄弟，我敢确定，他绝对是个直的”
“那他们俩为啥那么奇怪？而且杨扬受伤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只有他知道？”
“一定是另有隐情，沈佳佳，季南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从他下手，事实真相还不是你撒撒娇的问题”
林风难得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谭溪沉默着没说话，他也觉得怪。明明当年自己是觉得杨扬爱惨了沈佳佳才心甘情愿退出的，怎么过了一个暑假，一切都变了。杨扬甚至能说出自己从没喜欢过她的假话。当时只记得心疼沈佳佳，为她感到气愤，却忘记这其中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元素。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沈佳佳他们玩玩闹闹地晚一会儿也回了学校。在路过男生宿舍时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总之，事实就是这样，我的确算是辜负了她”
算是？沈佳佳忍不住皱起眉头，躲在一旁继续听。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了谭溪沙哑的声音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告诉她了？就这样一直隐瞒，最后默默离开？”
“她现在有季南，已经不需要我了，也挺好的。”
谭溪轻笑了一声
“说起季南，他更奇怪吧？去林风那里驻唱，故意接近佳佳，也是你的安排？比起你，他才更像是被设定程序的AI吧？”
“季南他和我不一样，他是有思想的人，他和杨扬很早就认识，所以出事之后杨扬把他找来，让他设计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AI，就是我。只是时间太紧，我的寿命很短，只有将近一年的寿命，并且从后半年开始我就会出现机械反应，会被大家发现。”
谭溪叹了口气
“所以，杨扬给你设定的程序是什么？”
“他把所有的他的记忆传输给我，然后他要我开学之后扮演渣男角色，让沈佳佳伤心失望，然后提出分手。”
谭溪一阵气结
“那季南呢？他怎么回事儿？”
提起季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啊，按照我脑海里的记忆，如果不是杨扬真的喜欢沈佳佳，我真的会以为他和杨扬有一腿。他和杨扬很像，都很倔，你别看他是学音乐的，他其实和杨扬一样，对科学技术有着超高天赋，我的诞生也证实了他的能力，时间这么赶，我能有一年的寿命，也不错了。但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AI是会产生感情的。我的设定让我故意让她伤心，可是有太多次我看着她哭，好像帮她擦眼泪，所以我就加快了离开她的脚步，然后把她推向别人”
“你口中的别人，不是别人，是季南，对吗？”
“你真的很聪明，谭溪，怪不得能和杨扬做兄弟。没错，我说了他和季南关系很好，他对季南很放心，他觉得他和季南太多相似之处，他认为沈佳佳一定能喜欢上季南，所以才选择让季南去照顾沈佳佳，我一开始觉得他很自恋，可事实证明，他很了解沈佳佳。至于季南，好多次，我偷偷观察他，我很确定，季南爱上沈佳佳比我想的还要早，这可能就是她的魅力吧，喜欢这件事，说不清楚。但，我们所有人做得这些努力都是为了爱。你知道杨扬在我的程序里还设置了一个东西，就是我一定要喜欢《水星记》这首歌，他说沈佳佳喜欢。可只有我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向她告别。你应该知道沈佳佳很喜欢这首歌，毕竟她经常在舞台上唱。但你可能没了解过这首歌的含义，不过你看过它的MV你应该就理解我为什么说这是他的告别了。”
沈佳佳躲在一旁的草丛里，无声哭泣。所以，她的杨扬去哪里了？
“我，我能问一下，杨扬他到底怎么了吗？”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他啊，得了一种怪病，就是记忆会一点一点流失，并且再也恢复不了，随着记忆流失，他的生命力也会一点点减弱。病发很突然，所以就连我的出现都很突然。这也是他和家里人商量后的结果，他就在家里陪家人，而我来帮他把沈佳佳的事情解决好。”
“那他，记忆消失和生命力减弱，能活多久？”
“生命特征是随着记忆消失翻倍减弱的，记忆消失得越多，他的生命力流失就会越快。”
“那他现在，还…活着？”
“大概…已经不在了吧。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季南喝了好多酒，抱着我哭了很久。”
谭溪没能忍住，声音变得哽咽
“那，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没说话，只是张开了双臂。
“虽然会很伤心，但我希望你能告诉佳佳真相，她远比你们想的坚强，况且，她那么聪明，我今天来找你，也是因为她察觉到有问题了。我不想她被蒙在鼓里，我相信她也不想。况且，季南和你应该都不希望最后她只记得杨扬多么多么不好，可明明杨扬很好的，对吗？我觉得季南心里应该也很难受吧？尤其是之前有一次我们说杨扬是渣男时，他眼神明显顿住了。既然我们都不希望抹黑记忆里的他，那就还他清白。行了，说了这么多，我累了，一起喝一杯？”
说着搂着他的脖子，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沈佳佳缓了好一会儿，最后站起身擦干眼泪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女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早，她又在宿舍楼下见到了季南，看着他远远向自己招手的样子，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季南发现他眼眶红红的，低头摸了摸她的脸，皱眉道
“怎么了宝贝？”
沈佳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好像通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
“你知道吗季南，杨扬以前对我真的挺好的，他每天都会在宿舍楼下等我，等我下去，哪怕只是看看他，他都会开心好久。我不相信他不爱我。可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份感情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但我现在想明白了，生活不是小说，总归是有遗憾的，我们终究要在遗憾里收获成长，然后整理好行囊继续向前。我之前好恨他，但现在我遇见了你，你太美好了，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好好感受这个世界。你之前说的没错，杨扬无论如何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无可替代，我会永远记得他带给我的所有，但我依然有爱其他人的权利。我之前很喜欢听《水星记》，那种距离一毫米却永远都触及不到的感情，又浪漫又遗憾，杨扬有和我好好的告别，只是我太迟钝了，现在才明白。”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都止不住。面对她的眼泪，他有些无措。
“佳佳，你都知道了？”
“季南，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
季南根本没办法拒绝
最后是他们这群朋友一起去了墓园看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毕竟这种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离开的痛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沈佳佳跪在地上描绘着墓碑上他的照片，眼泪无休无止地往下落，谭溪撇过头有些不忍。
“杨扬，你混蛋！凭什么要你来安排我的未来？凭什么要你先离开我？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他妈混蛋！”
听着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季南忍不住想要拉她起身。可根本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风干了，天都暗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无言地待在这里静静地听大自然的声音。沈佳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杨扬，今天很晚了，我想着你也要睡觉了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以后经常来这里陪陪你好不好”
然后扶着墓碑慢慢的起身，起来的瞬间因为跪的时间长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旁人来扶她，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走。一个人慢慢向前走着，风鼓起她的衣衫，只显得她脆弱了许多，却又孤傲清冷。
“沈佳佳！”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佳佳好像突然有了灵魂，猛的抬起头，只见杨扬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还是她熟悉的白衬衫少年。她几乎立刻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他还想说些什么，她先开了口
“什么都别说，就让我抱抱你好吗”
他没说话，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他有些奇怪自己作为机器人怎么总是会有心痛的感觉，真是奇了怪了，见不得她掉眼泪，尤其是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湿热之后，更难受了。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松开了他
“对不起啊AI朋友，你扮演他来应付我这个难搞的家伙应该也很辛苦吧？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最近走路都略显艰难了”
他似乎怔住了，连同身后的人都怔住了。
“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爱，能让他这么对我啊”
“我没能完全拥有自己的意识，但他告诉我一句话，这是我程序里的一部分。他说，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我很幸运遇见你，可能人生最大的幸运就用来遇见你了，所以英年早逝这件事也显得没那么不可原谅，至少，我离开在最爱你的时候，与此同时你最爱的也刚好是我，这让我感到幸福”
听到这段话，她的眼泪夺出眼眶。身后的季南等人也眼眶红红。
看着她的眼泪，他略显笨拙地抬起手为她擦泪。
“很奇怪，你一掉眼泪，我就很疼很疼，仿佛要摧毁程序一般。”
身后的季南听了皱了一下眉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而沈佳佳不懂这些，开玩笑般的问了一句
“怎么啦，难不成你还会苏醒吗”
“苏醒怕是不可能了，可我很清楚，我现在确实很在乎你的一举一动，当然，这些可能跟我身体里设定程序有关系。总之，我不太会安慰人，如果可以，我愿意陪着你，别伤心了他也不希望你伤心的。”
这次沈佳佳没再说话，一路向前走着。
晚上他们回到公寓，杨扬也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咚咚咚”
季南敲开了杨扬的房门。
“怎么了？”
“有点事想来问问你”
杨扬侧过身让他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说她哭的时候，你就会心脏抽痛？像程序毁灭一样？”
“嗯”
季南也有些想不通，按道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按照程序设定来说，你正常情况下应该要到年底才会出现机械化表现，竟然也提前了。包括她哭你会心脏抽痛，按照AI程序来说，这也不合理呀，除非你机器人苏醒了？这不是更扯？”
杨扬挑了挑眉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设定的他们两个过去的记忆在我程序里自动整理为我爱她，所以，我在看到她哭时才会心痛。而正是因为这个，可能会对我的程序有破坏，所以我损坏的很快，机械化表现就会提前出现。”
“很有说服力，可我觉得在这个基础上你也的确在苏醒”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在独立思考问题了。我们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假设你说的这些也合理的情况下，你也确实在苏醒，或许，你苏醒的这件事，和你作为AI的事实是相悖的，所以会加快你的身体的损坏”
杨扬蹙着眉
“也有道理，可我一旦有了思想，这就很危险，你要把我销毁吗？”
季南听到他这样说几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他妈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兄弟，就算是AI你也依然是！再说了，把你销毁，沈佳佳不得杀了我啊！”
听到这儿杨扬有些开心的弯了弯嘴角。
“也是”
“再说了，你又没有什么反社会心理，最多会对我有些威胁。说实话，我真的怕沈佳佳不要我了”
提到她，杨扬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可我终究只有一年的寿命，也影响不到你什么。我竟然没想到，咱们打小一起长大，我天天在你身边念叨她原来真的有用，你确实喜欢上了她”
“嗯，以前听你念叨她，只是觉得很好奇，当然，也时常觉得你很好笑，怎么就栽在她手里，可我跟她相处之后发现，在她身边很难不喜欢她。”
“行了，快去睡吧，我是AI我不睡OK，你不睡明天上课嗓子状态疲惫对音乐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了思想就是不一样啊，开始赶人了！”
两个人打趣着道了晚安。
出了房间，季南就轻手轻脚地进了沈佳佳的房间。她已经睡下了，他走近她，看着她蹙起的眉头，伸手为她抚平。
“佳佳，如果杨扬苏醒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你会不会选择抛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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