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一丝力气,努力直起身体办跪在地上,我看着翟铎用着我亲手一针一线绣好的手帕仔仔细细擦着他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他的表情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永远是他爱我的模样,例如我绣的帕子他随身携带,对我的恩宠,从前对苏家的重视,都是他一步步设下的圈套。“翟铎,我知你留我一命是为何。你放我出宫治病的药方在苏家。”翟铎看着我,当即垂下眼,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我两僵持了一会,我确实害怕翟铎不放我出宫,但是我相信他不得不放我出宫。翟铎的眼神带着一丝深意,哪怕我心中有七成把握,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额头仍然冒了汗呼吸也不由的变得急促,翟铎突然将手帕往我身上一丢“你若想,那便依你。”随后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的暗自发笑,笑他的狠心,也笑自己的愚昧世上最难的莫过人心,我从前却还妄图读懂帝王心。
次日,翟铎命人将我沐浴,盛装打扮。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从前娇若芙蕖的脸,变的消瘦苍白,眼神也变的迟暮无光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还是我吗。翟铎命人弄了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我被他的心腹随心带了过去,随心恭恭敬敬的行礼“苏妃娘娘请。”我朝着马车走去“咳咳…”外头的风吹的我忍不住闷咳了两声,靠近随心的时候随心对我小声的说“还望苏妃娘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没有停止脚步,也没有说什么,连目光都没看像他。从前的随心只会跟在我们身后喊我苏姑娘,面对我时永远都是温和有礼,何曾会像现在面若冰霜,连说话都语气都变得冰冷。
我坐在马车里,风透过马车内的小窗将挂在窗上的窗帘刮得泛起波澜。身上顿时感觉一丝痒意,从前为了翟铎去山谷采摘草药时,沾染上了一种毒从此一遇风身上便起红疹,瘙痒不止。之前翟铎总是将马车内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漏一丝缝隙。现在恩宠没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替我做这些。
突然,有人从车窗丢了一个香囊,我捡起来香囊外绣着不一的名字,这是不一绣的香囊。我打开香囊里面有被纸条包裹的一颗药丸,纸条写着口服可缓解咳嗽痒意。我将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我从头上取出一个发簪,将香囊内部细细挑开。内部果然还有一个字条,字条中只有一个字走。我将字条塞入香囊中,将香囊放置胸口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字迹一看就是便是大哥写的。只是不知大哥二哥还有不一现在如何。我掀开窗帘,看了看周围,随心就在旁边我同他对视了一眼。这香囊怕是随心有意让我拿到的,随心对我和不一终究还是不忍太过狠心。不一出宫也是多亏了随心,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周围嘈杂声一篇,我大致也能听到一些人对我的议论,有人指着我说“这就是祸患朝纲的苏妖女,苏氏都要造反,皇上居然还如此宠爱她!真是令人唾弃!”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知道周围人都一样,对我指指点点。随心骑在马上,将目光转向前方说“放下吧。”随后夹了下马肚,快步骑像前方。我将窗帘放下我其实明白他这句话的深意,放下苏家,放下一切若翟铎顾念一丝情意我任然可以安稳活着,若是可以,我也宁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活完这一辈子。
又走了一断距离,马车停了下来,有一个丫鬟掀开了车帘,“苏…妃娘娘,到…到了。”那丫鬟头埋的很低,恭恭敬敬的给我行了一个礼,我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她浑身微微发颤,我想她也不愿意来送我去苏府吧。毕竟传闻中的我,性格泼辣,视人命如草芥。也是这差事也没人愿意,“起来吧。”我从她身边走过,走下马车周围杂草丛生,门匾也半挂不挂,灰旧破败的大门,这还是从前富丽堂皇的苏府吗?我心中止不住的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