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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橱窗像是落了灰的盒子，哪怕严浩翔常常在脑海里反复追溯，但那一年的记忆还是不可避免的模糊起来。
他记得那天之后，自己仍是不管不顾地去帮陆叙，然后连带着自己也被记恨上，两个人一起挨揍。
严浩翔家里有母亲在也不方便，两个人常常就躲在陆叙家那个小破出租屋里，彼此帮忙上药，关系也好了不少。
至少陆叙对待他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
严浩翔想过问他的事，但是后来一想这毕竟是家事，也不好说，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
陆妄有加严浩翔的联系方式，他太了解自家哥哥了，向来报喜不报忧，于是找上严浩翔，让他帮忙照看一二。
严浩翔就如实说了，也隐约能从弟弟的话语里扒拉出来一点陆叙的处境。
陆妄趁着空闲，有事没事就教严浩翔几招，毕竟哥哥向来忍让、嫌麻烦，是不会学这些打架的招数的。
严浩翔好歹是哥哥朋友，多少能帮着陆叙点。
陆妄这么想。
每个星期打的电话里，他拐弯抹角地劝哥不要怕惹事而忍让，奈何哥哥顾左右而言他，陆妄气的牙痒痒也没办法。
你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亲爸？
笑死，他要是管，就不会每天眼瞎一样装作看不到陆叙的伤。
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再怎么陌生，也不会一点察觉没有。不过是不关心不在乎而已。
陆妄对这个生身父亲也有了更深的感触，难怪哥那么不想让他见爸。
见不见的，有用吗？见了的话，他对这个父亲所有的幻想就会破灭。
陆叙的心思细腻，他不会愿意弟弟内心那点子期盼破灭。
……
出事的那天，陆妄还在和兄弟几个逃了学去网吧。
半大的少年不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没人管教的少年叽叽喳喳地兴奋探讨着游戏。
然后被学校老师抓个正着。陆妄在办公室里抬头看着天，他从小野到大，算是没人管教的。哪怕老师严肃批评，要给予他处分，甚至可能被退学，他也不在乎。
本来小地方教育资源就不行，周遭同学顽劣低下的作风更是叫他作呕。
他也脑子不好，读不懂书。
退学了大不了就照看爷爷的小卖部，左右爷爷年纪大了管店也有些吃力。
——直到老师说要打电话给家长。
陆大年不会管他的，陆妄心知肚明这件事。奈何老师不通融，说他爷爷来了两次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必须要联系亲爸。
陆妄其实也不知道陆大年的联系方式，多么可笑，这对父子如同陌生人一般。
他最后给了陆叙的电话，脚尖不老实地蹭着地板，心说又要被哥念叨了，还得反省一段时日。
老师拨过去，开了免提，对面毫不犹豫把电话挂了。只得从陆妄这边打过去。
嘈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陆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棍棒清脆的一声，随即严浩翔的声音在那头传来：“陆叙——！”
然后电话像是被摔在地上，闷哼声响起，陆妄惊疑不定地开口喊了句“哥？！”
电话被再次挂断。
老师也有些摸不准怎么了，陆妄倒是意识到严浩翔前几天还和他念叨着最近那帮爱欺负他哥的傻逼都没来，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不好的预感从他内心里升腾起来，他夺过手机继续拨打电话，没人接听。
再拨，没人接听。
继续拨。
老师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不过眼下还是上课时间，不可能让陆妄出去。他示意陆妄回去班里待着，打算过会儿自己拨给家长看看。
陆妄有些担心，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惹了麻烦给他哥，也不敢再搞一通逃学罪上加罪。
左右不过离放学一个多小时，也不会怎么样的。
他还是听话一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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