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冉甜甜一笑,对季怀昌到:
马冉季爷爷叫我冉冉就好了。
里面的严奶奶似乎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带笑的声音传过来:
严奶奶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季怀昌让马冉进门,随手又关上门,依旧笑道:
季怀昌是呀是呀,冉冉身子不好,浩翔带她去我那里看过。
闻言,马冉没由来地脸一红,默默地跟在季怀昌的身后走进病房里。
严奶奶似乎心情很好,脸上都快笑成朵花了,看着马冉羞赧的脸色,微微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尔后,她转头问向季怀昌,
严奶奶找你看什么?
季怀昌哈哈大笑:
季怀昌当然是记惦着你这个做奶奶总抱怨想抱曾孙子的事,所以就带着媳妇来我这儿调养下身子,将来打算给你抱个大胖的曾孙子啦。
严奶奶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又转头看马冉,似乎想看看他的话有什么破绽一般,最后没发现什么异样,也就欣慰地笑起来:
严奶奶好好好,这小子总算开窍了。
又听严奶奶郑重其事地叮嘱季怀昌道:
严奶奶那你得仔细些,能不能快点抱曾孙子,我可就指望你了。
马冉嘴角一抽,脸色有些尴尬。
季怀昌也被这话弄的一阵咳嗽,老脸都红了,他摆着手急辨道:
季怀昌哎呀,老太太呀,你呀你呀咳咳咳咳。
季怀昌差点笑岔气,又咳了一阵,好容易才缓过气来。
而严奶奶这时才仿佛回过味来,脸色一崩,快速地扫了马冉一眼,赶忙补救道:
严奶奶我是说我孙媳妇调养好了身子,很快就能抱曾孙子了。
一阵尬聊后,气氛渐渐又缓和了起来,马冉这才将绷起来的神色放松,却又到了严奶奶去做理疗的时间了。
季怀昌在严奶奶离开后,突然叫住了马冉,神色也一改刚刚的轻松,反而严肃地蹙眉道:
季怀昌你脸色不对劲,来给我看看。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让她马冉坐下来,手按在手腕的脉膊上,闭眼仔细地诊起脉来。
马冉被他这样子弄得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色,就怕他一睁眼就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季怀昌的眉睫跳了跳,马冉的心也跟着跳了跳;季怀昌的脑袋微微摆动了下,马冉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一下;季怀昌手指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马冉的眼珠也跟着不安地转转。
反复了几轮,季怀昌果真听从严奶奶的话,这下诊起脉来比以往每次都仔细了几分,直看得马冉的忽上忽下,真真是吊着就差没被打上个死结,气都快不会喘了。
突然,季怀昌倏然睁开双眼,在吓了马冉一大跳后,还瞪着双牛眼大的眼珠子古怪地看着马冉,似乎她身上长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像要再看仔细些。
马冉发现自己的手都抖了,声音轻得几乎辩不清,艰难地问:
马冉季爷爷,我……我怎么了?
没想到季大夫竟侧了下头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怎么会这样问,短暂的神色错乱后,他突然又露出了个招牌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马冉更回地莫名其妙,不知他到底闹哪样,正想止他的笑声再问一遍。
季怀昌却蓦然收起了笑意,改而一本正地看着她,声音也正儿八经起来,
季怀昌马冉,恭喜你,这下真的怀上了。
马冉怀上了?
马冉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着确认一次。
在得到季怀昌肯定地点头后,马冉陡然间从椅子上一站而起,因动作太大,倒将季怀昌吓得脸色一厄,反应过来后,忙摆着手道:
季怀昌哎哎哎,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小心些。
他安抚马冉坐下,低声地嘀嘀咕咕:
季怀昌好不容易怀上了,若这样子不知轻重,到时出了问题,那小子还不将我杀了,老太太也不会放过我。
马冉似乎还没从这个天大的喜讯当中回过神来,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说话,这个喜讯她盼了太久,让她一时间竟有些委屈。
季怀昌看着马冉那呆呆的模样,心里了然一笑,他一生诊医号脉,各种各样的病人见得多了,并不是没什么触动,而是见多早就麻木了。
但想起眼前这女孩是严家的孙媳妇,又不免微微感到些许欣慰,这仅是他能为严家做的点事情了,以后到了下面,总算有脸他见那严老头子了。
不过,季怀昌忍不住又看了马冉一眼,这孩子别不是兴奋过头头了,怎么到此时还没缓过来?
季怀昌忍不住抬起一只手在马冉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没反应,还一脸傻笑地站着,季怀昌心里不免慌了一下,却又不敢大声叫她,怕真真地吓到了她,于是再用力地晃手,以此引起她的注意。
马冉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她真的无抑制内心当中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迫切地想找人来分享,以至于她此时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严浩翔那温柔带笑的眼,似乎就站在眼前,幽黑的眸子温和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马冉不由得脸红起来,这才刚有消息呢,肚子也看不出什么,但这样子想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肚皮上,眉眼前所未有的温柔,嘴角翘起,那慈母的光环不知不觉已然浮上她的脸面了。
果真应了老话,女人一旦当了妈,就自带母性光晕了。
不过,眼前总有东西在晃来晃去,一下子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马冉当即不悦地抬手一拍,当那烦人的东西拍掉。
但然后她就听到一声轻呼,忙定睛一看……呃,马冉顿时无语了。
她实在没注意到,那是季怀昌的手,当她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傻掉了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激动的眼泪都涌了上来,鼻子酸酸的。
如此,一下子就没注意到,在人前失态了,马冉一脸尴尬,忙不迭地向季怀昌道歉。
季怀昌当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摆摆手,根本不放在心上。
然后他不知从哪翻出了纸笔,收回神色,正儿八经地坐在那,像往常一样号完脉就开始写药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