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意识,马嘉祺第一反应便认为是严浩翔在背后作的手段,比如离开离开病房前拔了马承安身上的管子,让他刚动完手术还需依赖仪器维持生命的扭带扯掉了,人才这样无依无靠地走了,却一点也没想过这么长个时间,加护病房竟没有一个医护进来查看一下。
要不怎么说仇恨能使人蒙蔽双眼,判断能力也会在先入为主的主导之下,让大脑层下意识地反应出接受这个判断,直视很多细节都被自动忽略了。
不仅马嘉祺这样认为,马冉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个还不得证实的事实。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马冉都拒绝了再见到严浩翔,把他送来的东西也一股脑地丢出去,如此这样几次,渐渐地,严浩翔果真没出现了。
一番折腾下来,马冉果然离不开保胎针的待遇,早晚一针,现在一帮人又轮着守着她了,半步不离。
没错,马冉拒绝了马嘉祺的提议,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她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加上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算将来与严浩翔分开,她也要保孩子生下来。
“诶诶诶,你差不多得了。”宋亚轩一把抢下严浩翔手中的酒瓶,并迅速地收拾好堆放在桌上以及地上的空的倒半还有还没开盖的酒瓶子,全一股脑地扒拉到角落里,远离严浩翔的视线。
看一眼快喝成一摊泥的严浩翔,宋亚轩有些头疼地抚下额头,弯身想将摊在地上的严浩翔拉到沙发上。
哪知醉成这副鬼样子的严浩翔居然还力大如牛的,抬手一扒拉就将扒拉到一边去了,索性就不管了,干脆也坐到地上,点了根烟,却被严浩翔一把抢走了。
“你……”宋亚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严浩翔半躺半靠在沙发下,若无其事将烟放入了嘴里。
若不是知道他喝醉了,打死宋亚轩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严浩翔,竟从别人嘴里抢烟的举动也作的出来,说好的洁癖呢?
宋亚轩无奈地又摸出根烟重新点燃了,扭头啧了一声:“啧,你就这样子醉生梦死地待了两天?是不是我不过来看看,你就这样喝死算了?”
没人理他,宋亚轩看着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递烟的严浩翔,突然有些来生气起来。
起身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烟,然后拽住严浩翔的衣领,将他抛到沙发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接着他道:“多大的事儿啊,能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
宋亚轩觉得声音都快被他气没了,顿了顿,吐出口气,又道:“我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却为了这点小事要死要活的,不就是被冤枉了吗,站出来为自己佐证不就成了,多大点事啊!”
好吧,宋亚轩承认自己不会安慰人,就算气话也是有些语无论次的,大概是被气的吧。
哪知没注意被换个地方摊着的严浩翔抬脚踹了一下,宋亚轩简直忍无可忍,当即跳起脚来,“严浩翔,你他妈的就是活该!什么脑子来的?尽想出这些馊主意,我看要换成我,也恨不得一刀捅掉你算了,还让你喘气呢,呸!”
骂了一通,宋亚轩似乎出气了,低头见严浩翔睁着眼看着自己,似乎把他的话话听进去了,可谁知他竟是在笑。
于是气又不打一处来,拽起他就往浴室里走去,不由分说地将严浩翔丢到浴缸里,打开了花洒头,试图让水将他淋清醒。
谁知水淋到严浩翔的那刹那,严浩翔瞬间清明了起来,他从浴缸里挣扎着,就往宋亚轩的身上。
“操,我在帮你呀,你还来打我。”宋亚轩简直快要崩溃了,吼了一嗓,但很快被一声闷响打住。
宋亚轩抬手摸摸嘴角,不禁又骂了一声,再也不管严浩翔是否还清不清醒了,挥着拳头,俩人直接在浴室对打起来,乒乒乓乓鸡飞狗跳的。
“这下,解气了吧!”宋亚轩抚着肿了一半的脸颊瞪着严浩翔道。
而严浩翔也没好到哪里,眉角处青了一块,嘴角也裂了。
抹也下嘴角,看见手指上的一丝血迹,严浩翔突然笑了,“他妈的好久没这样尽兴了!来,宋亚轩,换个场地,到外面再来一场。”
“……有病。”宋亚轩翻了个白眼,起身径直离开了这快成二战战场的浴室。
严浩翔在身后又笑一声,但扯到嘴角,在嘶一声,起身往镜子里凑近看了一眼,一秒后,就怒不可遏起来,“宋亚轩,你他妈的为什么总打我脸?”
“我的脸又是谁打的?”宋亚轩同样怒不可遏。
打了这一架,不仅酒醒了,之前被酒精驱赶到角落里的思绪在药膏涂抹到伤处时,刺激得一股脑涌了上来。
严浩翔看了看宋亚轩,没成想被宋亚轩捕捉到了,当即嗤笑起来:“切,想问什么就问呗,装个奶姐姐熊啊。”
“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鲁了?去你的。”严浩翔一脚踹过去,却被宋亚轩灵活了躲开了。
“现在马家怎么样了?”严浩翔还是问出来了,“追悼会是什么时候?”
“哟,我还以为你不管了呢。”宋亚轩忍不住又怼了他一句,“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家现在是兵慌马乱的,毕竟亲人突然说没就没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哦,对了,追悼会就在明天举行。”
严浩翔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你打算过,对吗?”宋亚轩觑着他的脸色问道,这下倒是收敛了下语气,“据我所知,马家人现在不会想见到你的。”
闻言,严浩翔彻底沉默下来,想抽根烟,但找了找,不知那烟盒被自己丢到哪去了,只好伸手叫宋亚轩拿了根。
宋亚轩啧了一声,将抽出根烟递过去,却不再说什么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他相信严浩翔酒醒后会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仿佛是为了送别,天下着细雨,倒是应景了。
市殡仪馆里的某个厅里,此时已经布好了一切,一副黑白照摆在厅堂上,四周摆满了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