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掐了的马楠一脸怨念地被董明芳推着往火盆一边过去。
这时候,马老太也被严浩翔的出场打了个岔,已经哭不出来了,被马启安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董明芳看到了,将马楠按着跪到地上,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堆的纸钱,转身又谄媚往马老太那边过去,问这又问那,好一出婆媳和穆的景向。
而早就看透的眼前这一家子人的马嘉祺,翻了个白眼,将抱在韩慧怀里的孩子抱过来。
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马嘉祺看下时间,将孩子抱好往堂后走去。
接下来是该进行遗体告别了,韩慧看着马嘉祺突然失魂般飘去的背影,眼泪泛出泪意,转身提醒了一句,又看了眼对着火盆围了一圈的众人,以眼神示意许佳彤看着点马冉,就率先往里走去。
一直还算平静的马冉,在看到静静地躺在棺里的马承安之时,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哭叫了起来。
最后一眼了,从此之后,天人永别了。
此情此景,严浩翔心里也像堵了团棉花,眼圈红红的,但担心马冉受不了,一直紧紧揽着她双肩,让她有地儿靠着,才没腿软又跪下去。
虽然眼下跪一跪没什么,但严浩翔就是心疼她,不舍得她再往那硬硬的地上跪下去了,他都可以想象到马冉的膝盖此时定已经青紫一片了。
然而马冉却不依,推开了严浩翔,伏在棺上,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严浩翔没再动,站在一边看着,这却急坏了一旁的许佳彤。
她是可是清楚着马冉此时的身子有多弱,再这样激动下去,铁定又要晕过去了。
据医生交代过,若再让马冉受到过激的情绪,那就再没那幸运了,胎儿在这接二连三的波动下,定会受不了。
但严浩翔一直紧跟在马冉身边,她有心想提醒马冉一下,但前有严浩翔虎视眈眈,后是此时的马冉压根就是一副听不进任何话的模样,简直急死许佳彤了。
正无计可施时,许佳彤下意识地看向了刘耀文,刘耀文早就感应到她的求助一样,不用提醒,突然走过去伏到马冉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了什么,马冉则像是被他说动,慢慢站起身,止住了哭声。
刘耀文伸手想去扶他,还没动作,身子陡然被一拽,严浩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马冉有我照顾,不需要你来操心。”
所有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了严浩翔,特别是马嘉祺,掐死他的心的都有。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位到底知不知道?这也是胡闹的地方?
将骨灰送到墓园的时候,天公作美,像知道有人送别一样,竟下起雨来。
雨虽不大,却淡化了夏末的酷热。
可雨来得突然,站在墓园里,所有人都没带伞,很快就被淋湿了。
此情此景,马嘉祺也不好意思念那冗长的追悼文了,只是三言两语捡几句重要的说下,就让等众人陆续放下手中花朵后,就各自散了。
其实也没谁,离开的只有马二叔一家,其余的还留在原地。
刘耀文刘医生居然又施神迹,在所有都淋湿时,刘耀文不知从变出来把雨伞,稳稳地撑在马冉的头顶上。
另一边的严浩翔立刻狠狠的看过来,孰料刘耀文就等着他这一眼,回以微笑,哦,不,回以一个充满挑衅的眼神,然后继续明目张胆地在严浩翔眼皮低下看着盯着马冉。
那伞不大,他却差不多都移到马冉头顶,丝毫不顾雨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乃至全身。
严浩翔强迫着自己移开眼,暗忖马冉没淋湿就好,暂且忍了。
祭奠结束,众人离开,刘耀文不甘心地看下四周,最后咬咬牙,将伞留下给马冉,自己跟着许佳彤走了。
终于只剩下两人了,严浩翔忙走过去,接过马冉手中的伞,往身边一挤,两人都躲在伞下。
但一抬头就见到碑上的照片,严浩翔眉头随即就皱了下,总感觉照片上的人正怒目瞪着自己,像瞪一个登徒子一样。
严浩翔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竟抬了抬下巴,长臂一伸将马冉双肩揽住,心想,马冉我会照顾好的,你就安心地走吧,不用挂念,所有人都会过得很好的。
然而严浩翔心中的美梦还没编织开,久不出声的马冉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等事情办完后,找个时间把手续办了,从此各自安好吧。”她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说哦今天下雨了。
而听到严浩翔耳中就犹如晴天霹雳,在雨天中又降下一道惊雷,一瞬间将他震懵了。
他从来都以为这场婚姻的主导权在自己手上,任何理由与要求,都只会是自己提出来。
尔今却完全出乎意料地,一向将感情看得深重的马冉,竟然率先提了出来。
难道她受刺激过激反常了?
听不到他的回话,马冉继续平静地道:“如今我爸已经不在了,你的仇也算报过了吧,所以我也没理由留在你身边了,那……”
“谁让你说这些的?”话还没完,就被严浩翔截口打断了,“谁说过我的仇报了?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受着吗?所以有你在我的仇就一直在,你休想再离开我。”
话一出口,严浩翔就后悔了,可是不知为何这么伤心人的攻击性的话,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张口就说出来了。
马冉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却是挡不住的悲伤,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笑得比哭还难看。
像想到了什么,严浩翔猛地瞪眼看她:“你们该不会将你爸离开时的打算看成了他未了的心愿,或者是遗言吧,比如要我跟你离婚之类的。”
“啊?”马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严浩翔深吸口气,咬着牙往外崩出字来,“离婚吗?休想!”
马冉沉默了,马承安生前找过严浩翔谈话的事她当然知道,这两人水火不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有什么好谈的?
所以就谈崩了,严浩翔气得夺门而走。
但当时病房里没其他人了呀,谁敢保证严浩翔没做些什么的,比如拔个管子,关个机器等等。
既然是父亲生前没了的心愿,那……马冉轻呼口气,难道严浩翔要与自己死磕到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