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医院里再无喧嚣,显得异常冷情。
忙了一天的众人此刻都在医院食堂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各自思考着问题,谁也不说一句话。
琳达受不了这种过分压抑的氛围,率先打破了平静。
“那个,严总真的醒不过来了吗?”话已出口,琳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马冉,对不起!要不你先回去吧,医院的事也解决了。”
许佳彤狠狠挖了她一个大白眼,转头询问地看向马冉。
“嗯,那我先回去了,医院有你们在,我放心!”马冉说。
贺峻霖开车送她们回去,许佳彤陪着马冉,在车后座位上搂着她的肩膀。马冉太累了,她将头靠在许佳彤肩窝处,闭眼睡着了。
“我真担心她会扛不住。”许佳彤说,“我从没有见过她这么逞强的样子。”
“别担心,我们不都在她身边吗?”贺峻霖从后视镜看了看她们,两个女人此刻正彼此相依。
“我心疼!”
“嗯!”
马冉住处,两个小人儿同样依偎在一起,趴在严浩翔床边,等着他醒来。
张真源终于从电脑中抬起头,看向沉睡中的严浩翔。
“张叔叔,爸爸什么时候才会醒啊?”严行博问道。
“我不知道!”张真源推了推眼镜,想了一会,重新埋头工作。
中雅医院食堂。
琳达和刘医生正在谈论目前剩下的一些患者情况和医院资金的运转,关于中雅上一批医疗器戒的交易问题正好问到左航,叫了他几声都没应答,明显的神游太空了。
琳达朝刘耀文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左航怎么了?
刘耀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左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刺激半点反应都没有。
刘耀文微微皱起了眉头。
送走琳达,刘耀文在左航对面坐了下来。椅子一沉,左航终于抬起了头,他静静看着刘耀文,眼睛的焦距渐渐涣散。
他仿佛又听见那个男人说。
张极说:“我们查石老爷子的用药,无意中却发现有人以左医生的名义连续几天开了杜冷丁……”
“是我开的,病人动手术需要麻醉。”
“可是,2月5号2月23号3月6号这三天左医生好像没有安排手术?”
“是给别的医生补开的,有些病人麻药用量比较大一点,计量小了不起作用,因人而异。”
“哪个医生?”
“刘医生!”
“左航!左航!”
刘耀文看着左航再次出神不得不出声提醒。左航回过神,看着刘耀文,神色有异。
“我们去喝一杯吧!”左航说。
“好!”
随便找了家酒吧,两人走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招呼了一桌啤酒。话还没说一句,左航就已灌下了一瓶酒,第二瓶,第三瓶。刘耀文终于看不过去,拦下了他的第三瓶酒。
“你怎么不喝?”左航看着刘耀文问道。
“我从来不喝酒。”刘耀文温和的说道,“喝酒伤身!”
“我最讨厌你这副洁身自好的德行。”左航毫无留情地开口。
刘耀文苦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
装!
左航不屑地瞟了一眼他。
“我吸那种东西的事。”
“为什么?”
左航又拿起桌上的酒瓶,这次刘耀文没有阻止他。
良久——
“我是被人偷袭,强行注射的。”
“谁干的?”刘耀文诧异道。
“不知道!”左航悠悠地开口,“也许是唐子芸,也许是其他人。”
“那你怎么……”刘耀文想说什么,又被左航打断了。
“前一个月我还能忍过来,后来……”左航眯起眼睛,望向前方,“我偷偷从医院开了药。”
刘耀文一听,瞪大了双眼,“你想死吗?你真是——”他被气得说不出话。
“这是犯法的!”刘耀文伸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需要冷静一下。
“你真是胆子大!”“你怎么敢!”“没有被发现吗?”怒极反笑。
“没有!”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刘耀文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左航心里一阵烦闷。
“不知道?”刘耀文错愕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吧?”
左航又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喝起来,不要命似的。刘耀文夺下他的酒瓶,改用杯子给他满上,递到他手边。左航发愣地看着递过来的酒杯,接过,一口闷了。
他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只有我。
这是报应。左航想。
“要我送你去戒毒所吗?”刘耀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会戒掉的。”
左航拿杯子的手有点抖,他松手握了握拳,再松开,再握拳,反反复复,这是所有主刀医生平日里做的手部放松锻炼。
“你的手还能拿起手术刀吗?”刘耀文问道。
“严浩翔出了事,马冉现在孤立无援,她需要我们的帮助。”刘耀文说,“你行吗?”
“严浩翔出了什么事?”左航惊讶地看着他。
“中毒!”
“中毒!?”
“又是毒!”左航喃喃自语。
他想起那天晚上给他注射那种东西的男人转身打了个电话,喊了声:“健哥。”“新品什么时候上市……”
还有唐子芸扭曲的脸,重叠出现在他眼前,她笑得太疯狂,那个样子让他想起了唐逸萱。
那个让他恶心透了的女人,可恨的女人。
太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
马冉几人回到家,许佳彤将两个小孩带去睡觉,张真源则和马冉贺峻霖说了一下公司现状。
总归四个字:糟糕透顶!
马冉再次给宋亚轩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正当三人焦急万分时电话打进来了。是宋亚轩!马冉连忙将免提打开。
“嫂子,不好意思,太忙了!”宋亚轩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那个毒药的检测结果估计明天才能出来。”
“怎么这么慢?”贺峻霖着急道。
“峰哥,这算快的了,检验科没日没夜地加班,我们都着急。”
“这是种新型的合成毒,太难搞了,有可能牵扯到一个贩毒集团。”
“知道是什么毒是不是就可以解了,严总可以醒了吧?”张真源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