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下一站，衡水街”车内广播回响着。

外面的天色渐晚，陈顾抬头望望这小县城，这车水马龙，哪样不是朴素至极的，当然不能与城市的繁华富贵相比较。

陈顾做了一天的车了，车上行人来来往往，不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忍不住再回头看他一眼。

陈顾有些晕车，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果糖排在嘴里。刹那。他拨打“老头”的电话。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这首土到极致的歌突然想起，把车上想打瞌睡的人都惊醒了。

他内心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这老头品味怎么还是那么差。”

滴了几下，电话那头终于通了。

那边转来熟悉的沙哑声“喂，哪位啊？”

“你仔。”这是他在大巴上说的第一句话，清脆而冷艳，使得在一旁不时看着他的女生更是心花怒放了。

“啊？”。

“啊什么啊，您不会还在家吧？。”

“不是，你那么快就到了？”陈念那头传来一群男人争论的声音，一个字就是“吵”。

陈顾“嘶”的一声。“你不会又在打麻将吧？”

陈念一本正经的答道“没有，怎么可能(哎，胡了！)”

陈顾“……”又说“给你十分钟，不到你就失去了你帅气迷人的儿子。”

挂断。

过了大概几分钟，“叮，衡水街到了，请旅客有序下车。”陈顾拿起黑色行李箱大跨步地拖走了，他一秒都不想继续呆在车内，因为这复杂交错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他快速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这座群山环绕的小县城，他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8:02了，陈顾走到那忽隐忽现的路灯下。附近的楼都在建设中，听他们说这县城好多旅店都重建了，好巧不巧，这一站就安在衡水街街头的“鬼地方”。

他怕黑，但至少这里不是很黑，至少路灯还挺亮，至少满天星相伴，但他还是一个人。

陈顾隐约看见远处的人骑着电瓶车开过来，那人大喊道“儿子！儿子！”陈念笨拙地招了招手。

这个中年人身材高大，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在黑色的头发间隐约藏有几丝白发，胡须一看就是今天刚剃的，衣服也穿的挺正式，看来对于这次的迎接，他有好好收拾一番。但这小电驴却显得别具一格，挺寒酸的。

陈念看向这身高与自己相差不多，却比自己帅的儿子，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臭小子，都长那么大了”。

陈顾觉得这行为挺矫情的，不过确实许些年没见了，打记忆起上次来还是在他七岁那年，现在看来，这变化算是翻天覆地的了。

“好了，矫不矫情啊”陈顾无语地说。

陈念收了回去，“好好，你做了一天别，挺困的了，上车吧，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一路上车总是转转又拐拐，得亏是小电驴，若还是那种大巴，陈顾指定要疯了。

迷迷糊糊中，就到家了。家有两层，看上去挺大挺豪派的。

二楼灯还亮着。

陈顾突然想到“哦，我还有个弟。”

陈顾“我弟呢？”

陈念笑着说“他上学挺累的，这会应该准备睡了。”

OS“睡那么早，真没前途。”

陈顾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收拾好了，很干净整齐，衣柜里的衣服也被添满了，全都是陈念提前给他买的，衣服中不是五颜六色就是奇形怪状，只能说这一堆衣服里没几件是陈顾看得上的。

陈顾“幸好我带了衣服。”

吃完陈念亲手学的夜宵，就上床睡了，今天陈顾做了一天的车，恐怕做梦自己都成了一辆车。

第二天，陈顾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陈念也没想把他叫醒。

实话说他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出门逛逛这小县城，要不然他真能睡一天的。

陈顾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穿着偏向欧美系的衣服，很是符合他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这还是遗传陈念的，不得不说，是帅的。

街上人不多，陈顾这人总有一个坏毛病-爱抢别人的糖来吃(不管有没有毒)。

随眼看到一小学生在小卖部垃圾桶旁撕糖，陈顾便猥琐地走了过去。

陈顾又猥琐地说“小朋友，哥哥也想吃糖糖~”，油腻大叔称不上，油腻傻叉差不多。

奈何陈顾从小就有一种病，这种病治不得也医不好，陈念有开导过他，可治病不治根，称“社交牛逼症”晚期的。

只见小学生都不鸟一下他，陈顾就挺尬地，他管什么啊，直接一手抢去小学生手中刚撕好的糖闷在嘴里，吃饭了呸抢到了糖还炫耀，比小学生还幼稚。

小学生要爆发了，有想干一架的意思。

这一幕正巧被刚放学的颜祉看到，他一声下令“小逼崽子，过来”

他带着黑色口罩，声音很低沉，不过充满了底气，单肩背着书包。校服拉链没拉上，里面是一件极薄的短袖，锁骨不想看到都难，一头银紫色的头发，很是耀眼，春风一佛，丝丝分明。

旁边同校的女生蠢蠢欲动。

有几个忍不住的大喊几声“颜祉！”就害羞地跑了。

OS“这逼什么来头？！”

颜晓迟走到颜祉那说“哥，那sb抢我糖，去弄他。”

颜祉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说了句“太怂了吧”脱了背上的书包就走了过去，颜晓迟想“给你次装b的机会。”

陈顾边吃边看，不再怕的？

颜祉瞟了瞟眼前这男的，开口道“新来的？”话中带有挑衅的意思。

陈顾答“昂，新来的老大！”短暂且自信。

颜祉不屑地笑了笑“呵，那你打的过衡水街本来的老大吗？”

陈顾浅笑了一声“你告诉我他在哪，改日定上门揍他不就行了。”

“不用，就现在。”

陈顾细想了想“难不成是你？！”话中有丰富的不可思议and瞧不起的意思。

颜祉“嗯”了一声。

OS“我靠，没开玩笑吧？就这小胳膊小腿的，一会打死了会不会坐牢啊？”

颜祉当他默认了又说“等一下。”说完走到颜晓迟那拷住他的脖子说“爸叫你先回去吃饭，不然抽你。”

颜晓迟“架呢，不打架吗？”

“打，你走就打。”颜晓迟被他无情哄走，他也不敢不从，毕竟他哥什么实力，他懂，颜晓迟捡起他书包就走了。

哄完，颜祉又走了过去，示意陈顾往小巷子的方向走。

到了，颜祉摘下黑色口罩，脱掉校服，完美的轮廓，虽然瘦，但因为打了很多场架，手臂难免会落下一些难愈的伤，给他增添了几分戾气。老大这称号也不是白拿的，毕竟在这种下层的县城里，不三不四混社会的人很多，想要创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做到“心狠手辣。”

两人各自活动了筋骨，便猛地冲上去开打，陈顾虽然会打架，但经验却往往在颜祉之下。

颜祉一打架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很不符合刚才那文静的一面，颜祉一拳落在陈顾腹部那，力度很大，下手不轻，没留情面。看来颜祉知道打哪些地方最痛，劲往那儿打。

陈顾和他扭打在一块，重拳往颜祉脸上打，这么好看的脸，难免会不忍心，可陈顾还是一拳接着一拳。

颜祉用胳膊狠狠地砸在了陈顾的肩膀上，把全部中心注在脚那，一脚踢在陈顾肚子那，把他踹到了地上。

场面很是激烈，陈顾被踹了，汗水直流下来，经过少年的面孔，擦过了伤口处，很痛。可他坚决不能叫，不然这场就算他输了。

他忍着擦了擦汗水，只见颜祉也不留什么余地，扑在他身子上想继续干他，直到他服为止。

“啊”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惊吓声，颜祉抬头看了看。女孩睁着很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她手中的冰激凌不慎掉落。也不知道是收到惊吓哭的还是冰激凌掉了，小女孩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嚎啕大哭起来。

前面的妈妈才反应过来，小女孩妈妈走了过来。看到女孩的冰激凌掉了，在看女孩看的方向，巷子里空空如也，只留下几丝血迹和一件校服。女孩妈妈抱起女儿说了句“以后不走小路了，晦气”。就走了。

墙壁后，陈顾靠在墙边，颜祉刚把他弄过来都没力气了。颜祉说了句“菜鸡”，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就走了，把校服遗忘在原地。

被侮辱到的陈顾好生不服气，他从小都没被人那么般的羞辱过，这颗不服气的种子埋在了心灵深处。

他忍着疼痛艰难地站起来，刚才被摁在了地上，外套有些脏，陈顾嫌弃地把外套脱掉，手臂已经通红了，几处擦伤，紫的紫，红的红，他不禁感叹一句

“禽兽吗？”

捡起颜祉的校服就走出小巷子。

巷子外的世界已是落日黄昏。陈顾走到路边的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喝了几口就全撒在了伤口上，当消毒了，冰中藏有几丝痛，陈顾脱口而出地“嘶”了一声。

旁边的路人看了纷纷回避，以为又是什么做恶的人，生怕与自己扯上什么关联。也是，人心亦是如此，有些善良也是表现给别人看的。

新来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