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最后一页,一滴泪从眼眶中掉落,打在书页上,和十年前白怎的泪痕晕在一起。辛洲忙抬手拭去,他不想让什么东西破坏母亲的遗物。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往这方面想过,只是认为是后母插足使得母亲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精神崩溃,而一贯冷血的父亲置之不理,才致使母亲投江自尽,估计其它人,包括父亲,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父亲才会一个人逃到国外去,过了十年。他不想看见那个女人,也受不了日日睹物思人,无颜见辛洲。
把那个女人带进辛家,是洛川的手笔。
也应了他说会看好自己的诺言。只要不出人命,能长到十八岁,就行了。
辛洲合上日记本,揉了揉眼。好久没这么哭过了。
母亲,我没有恨你的,我以后,也不会再恨父亲。
盒子里的东西,辛洲现在看的懂了。
日记有三本,另外两本写的是母亲小时候的事;书签,是父母初遇时的见证;那些小东西,是知秋阿姨送她的礼物....那个长颈瓶中,想来就是那位大师布下阵法所用的东西了。
瓶后贴了一张便签。
“白小姐: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将比物归还与你,作为“洛川”没被消除的补偿。此物已失去阵眼效力,仅可用于转世寻人之效。神有怜悯之心,或许会让你去往另一个时空,将此物交付血亲,他日若同在异世,有所感应,唤起封存之忆,请于异世启。
——邓林州
物理邓老师,那个大师是他?还是巧合重名?
母亲将此物留给我,是让我去那所谓异世寻她吗?还是说只是个念想。
辛洲将长颈瓶收好,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好在这瓶子细小坚实,随身携带也无妨。
得找个时间和邓老师谈谈。
但现在,他有一件事要做。
辛玛手中的杯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表情十分奇怪:“你,要父亲的电话号码?你找他做什么,有事跟姐说不行吗?”这小子是知道了什么嘛?自己最近没怎么样他啊?手机都还他了。
“放心,不是告你的状。致于聊什么,男人的秘密。”辛洲靠在楼梯旁,面无表情。他现在看辛玛,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感觉。
辛玛差点笑出声,男人的秘密,小屁孩儿,装什么大人?她最终还是给了他,但至于打不打得通,就不关她的事。
既然想好了要和解,总要做出让步。
他也不至于告状吧!那多幼稚。
辛洲回到自己的房间,久久地盯着手机显示屏上的号码,长叹一口气,组织好语言,摁下拨号码建。
音乐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是一个低沉的男声:“你是谁?有什么事。”
辛洲深吸一口气,“我是辛洲,辛夜渊的儿子,我找我的父亲。”
“阿洲……”那人的嗓音有些哑,“我在这里。”
辛洲直切主题,多余的话他不想说,也不会说,“你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想见你。”
“回家……阿洲,爸爸很忙,有很多事要做,你有什么事在电话说吧,我让辛玛去做……”
“我都知道了,”辛洲打断父亲的话,“关于洛川,我都知道了。”
“……是了,叶家小少爷回国了,早该想到的……你们见面了吧。”
“他是我同桌——你什么时候回家?母亲留了些东西,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元旦之前,我会回来。”
“好。”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是辛洲挂了电话。十年没怎么联系,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辛洲闭上眼,躺在床上,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