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楼一片寂静,寂静到让人心慌。
人呢?2202里邱莹莹和关雎尔都不在。
樊胜美猜测她们是不是去了安迪家,放下包打算先收拾下屋子。结果,刚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就接到了邱莹莹的来电。
邱莹莹“樊姐你人呢?上来没有?我们都在小曲家,你上22楼了直接过来吧,歆歆出事了!”
光听她的语气樊胜美就能猜到应该是个十分严重的事情。
出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会出什么事呢?
她没功夫细想,拿了钥匙就出门直奔2203。
开门的是关雎尔,她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走进去是坐在沙发上正抱着沙发抱枕干嚎的邱莹莹,和旁边捂着耳朵一脸无语被折磨的受不了的曲筱绡,还有一脸严肃扶额叹气,眼睛不离手机的安迪。
樊胜美“不是?什么情况?歆歆呢?”
樊胜美扫视一圈,关键人物钟嘉歆不在。
关雎尔还带着哭腔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樊胜美从她支离破碎的描述中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一小时前—
钟妈妈“咱们就这么直接来海市会不会不太好,我担心…”
钟母站在女儿门前心情又是喜悦又是开心,相比较之下钟父就坦然多了。
钟爸爸“咱们那小子我还不了解?绝对有事情瞒着我们,不来看看我才不放心呢!你就别担心贺家那小子能不能找来了,当务之急是看咱闺女,要是贺家那小子真有行动,哼劳资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白饭的,看在他家老爷子份上不把事做绝罢了,还真当我怕他?”
钟妈妈“说的是,说的是,我都不知道有多想咱们歆歆。”
钟爸爸“行了,整理下情绪,见闺女咱都开心点,可千万别当闺女面掉眼泪。”
钟妈妈“好好好。”
钟母深呼吸了几次,情绪很快平稳。
她扬起了个慈蔼微笑,伸出手按响门铃。
可是,时间过去了一分钟,大门丝毫未动。
钟母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钟妈妈“这……这怎么?”
钟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钟爸爸“别着急,没准歆歆出去了,咱们等一会。”
这边钟父话音刚落,那边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钟父听到动静笑着望过去,结果看到来人后,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钟母手里拎着的要给钟嘉歆的糕点‘咚’地砸在了地上。
钟爸爸“你怎么在这?!”
钟妈妈“竟然是你!!”
钟父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带着压了几年的怒气:
钟爸爸“贺景天,你这混小子竟然还不死心,我们歆歆都躲你躲到上海来了,你竟然这么不要脸皮的找了过来!”
钟母扫视一眼,就注意到钟嘉歆因为见到父母本来挎着贺景天的胳膊悄悄收了回去。
手里的糕点撒了一地,她却顾不上,一把拉过钟嘉歆,眼圈瞬间红了:
钟妈妈“歆歆,你,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了?你难道忘了那时候哭了有多难过了吗!”
贺景天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想把钟嘉歆护在身后,却被钟父狠狠瞪了回来。
钟爸爸“退回!不许你碰她!”
钟嘉歆的心脏跳的像是要炸开一样,她稳住发抖的手,用眼神制住贺景天,后又抬头看向父母道:
钟嘉歆“爸,妈,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是我……”
钟爸爸“你闭嘴!”
钟爸爸“跟我回北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钟嘉歆的‘不’字刚脱口而出,就被贺景天抢先一步打断:
贺景天“伯父,伯母。对不起!”
他站稳,面对钟父钟母,深深鞠了一躬。
钟母拉着钟嘉歆手不停地摩挲着女儿的胳膊,像是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钟妈妈“歆歆,你跟妈妈说,他是不是逼你了?”
钟妈妈“当初他做的事有多荒唐,有多过分,那时候你难受的饭都吃不下,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妈妈看着有多心疼你不是不知道啊……”
钟妈妈“是他又强迫你了是不是?”
钟妈妈“没关系的孩子,爸爸妈妈来了,我们豁出去也不会让你再被他祸害的!”
钟妈妈“走。现在就跟爸爸妈妈回北京。”
钟妈妈“原本是想着跟贺家多年交情不想撕破脸皮,但是什么都没有我的女儿重要,走!什么贺景天,什么贺家,通通都不算什么,我只要我的宝贝女儿能好好的……”
钟爸爸“没错,你妈妈说得对,从今天开始咱们钟家跟贺家再也不是世交!不是朋友!歆歆别怕,爸爸妈妈永远会护着你,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钟爸爸“走!东西不收拾了,回头爸爸给你就买新的。咱们现在就走!”
钟嘉歆“爸爸妈妈!”
贺景天“伯父伯母,给我个机会,跟你们解释一下。”
钟爸爸“你小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要是再拦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贺景天知道钟父现在听不进去他任何解释,但贺景天也不能任他就这样带走钟嘉歆。
只见他一把拉住钟嘉歆的手腕,任凭钟母如何捶打他也不撒手。
眼见当下情势紧张,钟父紧握拳头随时都要动手揍贺景天的模样,充当背景板的几人此刻再也不能安静下去了。
曲筱绡“伯父好,伯母好!我是小曲,是住在2203的住户,和小歆歆是邻居。”
曲筱绡“早就听歆歆提过伯父伯母有多疼爱歆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
曲筱绡“歆歆啊,我好羡慕你有这么疼爱你的父母噢!”
曲筱绡边说边凑了上去,不着声色的挤开贺景天,亲密的揽住钟嘉歆,在钟父钟母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她使眼色。
成功接受到曲筱绡信号的钟嘉歆立马反应过来,对着钟父钟母介绍道:
钟嘉歆“爸爸妈妈,这是曲筱绡,也是我的新邻居,新朋友。”
钟嘉歆“这是小邱邱莹莹,还有关关——”
钟嘉歆“这位是安迪,我在美国就认识了的朋友,我跟你们说过的。”
钟嘉歆“爸爸妈妈,我住在欢乐颂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特别的照顾我呢!”
这些邻居钟父钟母都听钟嘉歆提起过,自然知道她们对自家女儿的关照和爱护。
钟妈妈“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对我们歆歆真是照顾,我们两口子都听我们歆歆提过的,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安迪“伯母你好,我是安迪,我跟歆歆在美国就很熟悉了,她算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照顾她应该的,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邱莹莹“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邱莹莹,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和歆歆都是特别好的朋友呢!”
关雎尔“小姨,小姨夫,好久不见。”
关雎尔的妈妈和钟母关系好的算得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了,因此私底下,都是让孩子以大姨、小姨相称的。
钟妈妈“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曲筱绡“伯父伯母从北京大老远赶过来一定累了吧,歆歆啊,还不赶快把门打开让伯父伯母进去休息休息。”
钟嘉歆“噢噢,好好。”
曲筱绡连哄带拉的,带着钟母进了2204。
钟父也被有样学样的邱莹莹拉着跟着进了屋。
钟爸爸“关关,正好你也在。歆歆这里的事情看来你都知道,你怎么能不给我们说一声呢。”
一行人刚进去,沙发还没坐热乎,钟父就反应了过来,狠狠瞪了一眼最后进来的贺景天。随后转头略带不满的看着关雎尔。
关雎尔被长辈质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事的确是她没有说实话,做得不太好。
钟母皱眉拉了一下钟父,不高兴的对他说:
钟妈妈“你干什么?凶孩子做什么?这事罪魁祸首在那站着呢!”
说完,她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贺景天。
钟嘉歆“爸爸妈妈,你们听我说好不好?他没有逼我。分开的两年,我想了很多。我们……都长大了。”
钟爸爸“长大?长大就该好了伤疤忘了疼?”
钟父猛地坐下,沙发发出一声闷响。
钟爸爸“他贺景天是什么人?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当初要不是他……”
钟嘉歆“爸!”
钟嘉歆提高了声音,眼圈也红了。
钟嘉歆“当初的事,不全是他的错,我也有问题……”
钟爸爸“你有什么问题?你就是太心软!”
贺景天“是我的错,伯父伯母,我对不起你们,当然,最对不起的就是歆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忏悔,想要弥补,我知道破镜难重圆,覆水难重收。所以你们想要怎么打我骂我惩罚我,我都绝无二话。只有一点,请你们不要让歆歆离开我。这些年,没有歆歆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太难熬了。这些年我明白了,我爱歆歆,我不能没有歆歆,没有歆歆的贺景天——生不如死!”
贺景天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紧抿的唇角。
钟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贺景天还是个半大的小子,总跟在钟嘉歆身后“小歆小歆”地喊,钟父出差带回来的进口巧克力,他自己舍不得吃,全塞给嘉歆;嘉歆被隔壁小孩欺负,他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打架,回来时脸上带着伤,还傻笑着说“我打赢了”。
怎么就变成后来那样了呢?
最终,钟母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戒备:
钟妈妈“你先回去吧,我们跟歆歆有话说。”
贺景天“伯父伯母,我知道您们现在不想看见我。但我今天不能走。”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钟嘉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贺景天“我要在这里,跟你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