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了一处离字画行不远且生意还算不错的食肆,进店后便直奔向二楼。此处毗邻河边,视野开阔,无论白天黑夜,从窗边瞧去总能将一片美景收入眼底。
河对岸便是集市,夜晚降临后,河畔比白日所见更加热闹。河上不知是哪位富家子弟高调游船,无数的灯笼高高挂起,竟惹得过路之人频频张望。
白愁飞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这家食肆的上菜速度很快,两人落座点完菜后没多久便全部上齐。
可南青萝的心思早已不在眼前之人与一桌子的好菜上,反倒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白愁飞一番贴心的询问叫南青萝回了神,她收回目光,冲着他微微一笑,柔声道:
南青萝没有,只是觉得从此处往外看,夜晚的京城似乎更加美丽。
白愁飞是啊,从高处俯瞰的景,总是特别的。
这一点上,两人完美达成共识。
景色虽美,可这般景色并不足以叫南青萝在白愁飞面前如此失神。真正叫她出神的,是一抹不知从何处看来的视线。
借着欣赏景色的由头,她装作不在意地往外看了好几回,可始终没能找到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人。
直至一艘游船缓慢自远处驶来,离南青萝愈发得近。一身着华服,放荡不羁的男子从船舱中晃悠悠地走出,身旁围了一群与他作乐的风尘女子。
恰好白愁飞一声轻唤,南青萝回头,就这般错过了那男子直勾勾射来的视线。
幸而那令人万分不自在的感觉亦随之消失,南青萝没多久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专心地吃起面前的菜来。
白愁飞南姑娘可是懂画?
白愁飞的目光落在被她放在一旁的画轴上。
南青萝算不上懂。说来也不怕白公子笑话,琴棋书画这四样,我一样不沾。音律倒是通个一二,但也仅限于笛。
白愁飞据我了解,有许多名家亦曾画过鹰。南姑娘为何……
他意有所指,指向便是落了他化名的那幅鹰画。
南青萝我在画上没有造诣,不知什么是好坏,我只知他,白游今,所画的山水是我心中的山水。除他以外,再无山水画。
白愁飞……山水画?
白愁飞蓦地抬起双眼,眼睫轻颤,心中缓缓生出一道想法。
南青萝嗯,鹰画是我买的第二幅画。第一幅是白游今画的山水画。那幅画里有巍峨群山,有涓涓细流,有参天树木,有狭小河滩……他所画的每一处,每一个走向都与我梦中的月莱山一模一样。也正因如此,我才能一眼瞧见它!
南青萝画,合该是寄托情的。
南青萝不过,这也仅是我的拙见,白公子见笑。
一语至此,南青萝莞尔一笑。
白愁飞在问画之前,并未想到南青萝会同他说这么多,直至话落之时,他还有些意外,眼中清明的思绪亦随着最后一句飘得愈发远了。
以为白愁飞是不愿听,南青萝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了几口菜后,才放下筷子,眼底隐有雀跃之色。
南青萝说起来,自上次一别,多日未见。没想到白公子竟摇身一变,进了金风细雨楼不说,如今还得尊称一声“白副楼主”。
南青萝我早便言公子非池中物,如今倒也算应验。不知,那日同公子的赌约可还作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