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沉默的少年独立于高山之上俯瞰，入眼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地堆靠四处，血色残阳泼洒在这被鲜血洗染的土地。秋风四起，他可以听到亡魂不甘的嘶吼——他们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的未来，都已断送在这偏远的边城之中。

无论是止步于此的不甘、寸土必争的信念，还是以身许国的宏愿，都尽数埋没在这荒凉的废墟之中……

——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他可以确定它们从未沾染半分罪孽。可是……有人死了。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因为……

“血染江山。”他的身后，一位身着便衫的黑发少年缓步走来，眼中除却淡漠再无其他，“果然，这才是生命的杰作。”

他愤然转头，怒视来人。

“你害死了他们！”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是不是？！你本可以阻止这场战争！”

“是吗？”那人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是一副漠然之色。他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放弃他们的人不是你吗，墨凌羽？”

“你凭什么——”

“决定他们的生死？”那人笑了，以那种高傲冷漠的姿态。“我早就说过——只要那个领袖身死，战争便能结束。”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啊。”那少年好笑地应了一句，反问一针见血，“可是死在战场上的这十几万士兵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

“从某个角度来看，你说得没错。如果没有我的推波助澜，这场战争或许不会发生。”他轻描淡写地告诉对方，将对方眼眸中刺骨的寒意尽收眼底。“可惜……”他啧了一声，遗憾地摇头，“你不愿沾染鲜血。所以，他们为你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课——天才无需在意蝼蚁的牺牲。”

“你根本不在乎什么政治利益，只是想看着他们为某些人的背叛买单，抑或是想逼迫我杀人。”冷静下来的少年带着不露锋芒的沉闷。

“bingo，答对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少可能性。”那人大笑着。

“无论你有怎样的企图，我不会如你所愿。秋，无论怎样的我，都不会成为你想看到的样子。”

“豁，我很期待。墨凌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如果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么为了虚假而努力的人，又如何得到真实的意义？还是说，我们只是在自欺欺人中得到满足，充实自我？

虚假的，只是一个受控于人的世界。一群被当成玩物而不自知的npc，以及那唯一的玩家。

对的，错的，毫无意义。

只是生活在鱼缸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