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Ⅴ「角色」

总有人指责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有了幸福的家庭还出什么轨？

小时候我总爱看幼稚的动画片，大一些了就看毫无逻辑的肥皂剧，喜欢头发上别着两枚草莓夹子。

女孩小小的脑袋里只够装着小小的心思。

我从来不觉得枯燥逼仄，若是没有见过外面的浮华。

从前如此，今朝依旧。

朴灿烈的出现像是往一碗清水里滴入墨汁，我的生活就不可逆转的浑浊了。

深夜里隔壁搬进了一户人家，叮叮当当的声音震的我睡不好觉。随意的扎起头发烦躁的走到阳台上，扭头便看见了正在吸烟的朴灿烈。

他倒也还是那样。

漂亮到不真实的脸，如娇花的双唇，含情且多情的桃花眼，客厅暖黄色光拥著他，把严肃的神情都照出了几分温柔。

“看够了吗？”

我有些手足无措，诚实的说：

“没有。”

朴灿烈连礼貌都不再装，掐灭烟后就走了。

早上出门时，我又见到了卞琳。

“又见面了。”

“你也住这层吗？”

“我是昨天刚搬过来的。没吵到你吧？”

“你和朴灿烈？”

“他是我先生。”

我瞬间哑然，我不确定卞琳知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抓着我的头发，同那些原配捉奸一样骂小三不知廉耻，召集群众看笑话。

还是再换个地方住吧。

大城市里不停奔波的人总是踩着黎明走，踏着皎月归。就连季节都不太明显，虽然已经度过了酷暑，马上迎接秋杪，但女孩们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上衣裙子短更短。

连我也意外的合群，浑身上下唯一保暖的就是那件衬衫了。代价就是我狼狈的蹲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都打着红彤彤的——有客。

前方刺眼的车灯毫不客气的打在我的身上，刚想上去理论，就看见降下的车窗内，始作俑者就是朴灿烈。

我因愤怒抬在空中的手，像是被施了魔法，定在了哪里。我尴尬的说不出话。

他则皱着眉头怼我：

“一直举着手你要指挥交通吗？”

我一口气郁结在喉，上不去也下不来，憋的脸通红：

“我…我……”

像是梦里逃跑的场景一样，越是想逃避越是无线接近，永远摆脱不了那双淬毒的手，最后掐着你的心脏反复蹂躏。

他好像变得更不耐烦，直接撂下一句话，便不再出声：

“上车。”

身体的反应倒是比我脑袋的反应还要快，不过我还是礼貌的坐在了后座。

车里的氛围没有比外面好多少，昏暗，压抑且沉闷。我识相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的背影，许是被我的眼神灼烧了，他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现在我该叫你媪思还是Caroline？”

“媪思吧，我已经下班了。”

川流不息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是所有美好拼凑成的艺术品，上帝的爱子。

朴灿烈没再转过头来，背着我继续说：

“怎么突然从唐城跑到平城了？”

我小心的叹了口气：

“我做了坏事，被赶了出来合情合理。”

他到是突然来了兴致，追问我：

“那我算是你的坏事吗？”

“你是我变坏的恩师。”

干瘪的谈话从鸣笛声中截止，车停下后，我像是逃难一样往家里面走，但又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窘迫，只是假装打电话有急事。

最近的夜黑的有些诡异，像是座铁索桥，只要踩空，就会掉进深渊。

隔壁的家具碰撞声转变为争吵，我能清楚的听见朴灿烈低沉的声音：

“你见过她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肯定。

“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保护她，或许我该请教请教她怎么让你也心心念念我。”

说话的女声是见过两次面的卞琳。

“你不必这么试探她。”

卞琳不屑的讥讽：

“朴灿烈你记得吗？你一直都是别人家庭里面见不得人的插足者。”

我才明白，原来我在他们的家庭纷争剧里担任了不小的角色。

而朴灿烈像是早已习惯了卞琳歇斯底里，轻松的把愤慨抛给她：

“那你呢卞琳？插足者的可怜妻子？”

时间像是停止了，最后卞琳突然说：

“真是疯了。”

朴灿烈不再回答，一切又回到原点。

我轻轻的在床上翻了个身，生怕让隔壁的两个人知道我的偷听。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