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我对着台上的观众致谢。同时,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4A 失败了,勾手四周跳也失败了,就连我最拿手的后内点冰四周跳也险些摔倒。
金牌已经是遥不可及了。
我哭着离开了比赛场地,接过外套后,我控制了一下我的情绪,走上了等分区,这一次同样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等分。
分数出来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打在我的队服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了休息室,我再也忍不住了,哭泣让我的大脑有些缺氧,我跌跌跄跄的走进休息室,踏进的第一步我便再也只撑不下去了。
恍惚间,我好像栽倒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是羽生结弦……
昏迷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其他选手的声音……
“卿卿,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等等,羽生。你要带她去哪?”(女选手)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啊。”
我扭头一看,是羽生结弦。他手里端着水杯,心情似乎不错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刚想下床。右脚传来的疼痛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已经到极限了吗?
“你的脚情况有些糟糕,回去之后让爷爷帮你看看吧。”他的声音很温柔,我有些耳红(?)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蜻蜓点水后边匆匆离开了。(好吧,有点草率)
我无聊的看着手机,刚打开我就震惊了。五十六个未接电话,还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高静涵。不就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像是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我给她发微信,告诉她我没事。
我看着屏幕上的三个问号,叹了口气。恢复到:我真没事。
她没有再理我,或许是她是志愿者的原因吧,她似乎变得有些繁忙。
在天与地都不存在的极致黑暗里,有一束光落下,细碎的气泡浮上来,那气泡反射着光,一点点浮起来,然后“啪”的一声碎裂。
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我应该选择退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或者我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和姐们一起去旅游?不我为什么要往这个方面去想?我怕不是忘记我是一个路痴了吧。
…………
见羽生结弦迟迟没有回来,我变离开了酒店,前往冬奥村,和其他选手一起唠嗑什么的。
刚进入冬奥村,我便看见了特鲁索娃(莎莎)和谢尔巴科娃(千金)在门口拍照,看来莎莎似乎并没有被比赛影响到。
只是遗憾瓦里耶娃(k 宝)无缘奖牌,遗憾第四名。
看来,这次冬奥会不仅成为了我的意难平,也成为了其他选手的意难平……
鲁迅在文章《最先与最后》中写过这样一段话:“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将来的脊梁。”
我们在看奥运会时,也免不了喜欢看夺冠时刻,热闹激情,荣誉加身。但夺冠的人只有一个,更多的是那些成绩不那么突出却一直默默坚持的人。
我们听了太多的冠军的故事,但却没人去听一听落寞者的故事。我用了落寞者这个词,没有用失败者,因为我认为他们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他们同样是胜利者,不是失败者。他们有的战胜了伤病,有的战胜了自己,有的战胜了恐惧。
短道速滑王者王濛,在一场解说中这样评价我国一位小将:“她有了运动员最重要的冠军的故事,也有了第四名的故事,全世界第四名的运动员都会总结自己没有登上领奖台差什么,所以在她的身上可以有无限的故事。”
王濛还说:“很多人看到的都只是冠军夺冠的高光时刻,很多人不记得其他领奖台上的人,甚至也不会记得第四名的故事,但是我们不该以金牌论,这些故事才是最值得大家去想的。”
这就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奥运冠军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