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后,高峰带着魏佳过真正的二人世界去了。他偷偷告诉我们:“嘘……我准备了满屋子的鲜花和气球欢迎佳佳回来,一会儿有她哭的啦!”
看起来这么大大咧咧的男人,原来如此细心浪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青哥说:“魏佳为了能和高峰在一起,牺牲很多,她离开家人辞去工作,选择回到了这个城市。”
“嗯,这是有他们共同青春记忆的地方。”我说:“她看起来很开心。”
青哥点头,笑着说:“最近高峰跑市场也是动力十足,他们给了彼此责任,也给了彼此力量。”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想听电影里的歌,用手机找到了,青哥让我连接了他的车载蓝牙。我们在音乐声中,看着身边的灯光流影,陌生人近了又远。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原本我也是他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却有幸能与他在这900万人的城市重逢。
“青哥,你在我面前可以永远十六岁,永远是少年!”我望着窗外行人匆匆,有感而发。
“以后得少让你和高峰接触,才见一次就学会他的油嘴滑舌了。”
我明明说的是真心话,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肆意妄为,但我想让他可以自在,最起码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完全做自己。
他接着问:“刚刚在电影院,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嗯……”我不敢说实话。
芮青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什么,而是慢慢讲着:“我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妻,看房的时候我问他们,那些开满天台的木香花养了多久?”
“嗯?”我认真听他讲话,看到他看着前方的眼睛里,流转着光亮。
“两年,那位老太太说,只要精心照顾,就放心等待花开好啦。”青哥问:“我在你手心写下的话,明白吗?”
话题转的太突然,那句话美得像一首诗,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好沉默着回应。
“我可以等,就像他们等花开,终于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但是我不会等,我从来都不是被动的人,我喜欢主动去争取。”在等待红灯的90秒里,我的心跳快到无法读秒。
青哥趴在方向盘上,闷声笑了下,抬头看着我说:“所以,我的小寄居蟹,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钻进去了。”
我偷偷看他,发现他还在坏坏的笑:“青哥,你怎么像个反派?”
“我就是这样。”他挑眉问我:“坏吗?”
“嗯。”我很诚实的点点头。
他轻声问:“吓到你了吗?”
“不会,我才不怕。”我说:“你不要怕我才好。”
在他的印象里,我还是那个躲在沙滩角落独自玩耍的小孩。可后来的我,曾经想过自杀,也想过杀人,我变成坏孩子的样子,他并没看过。
“为什么这么说?”青哥摸着下巴打量我,说:“难道你是穿越来的古代人?”
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捂着脸说:“是的,看我马上变回原来的样子给你看看!”然后做了个斜眼吐舌头的鬼脸吓唬他。
青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语气温柔的问:“可以告诉我吗?”
“嗯。”我很忐忑,但我愿意对他坦诚。
在治疗厌食症期间,心理疏导医生判断我有综合性的心理问题,包括抑郁倾向。
“我那时候好恨啊,失去理智一样,做过很多傻事。但在那个住院部的走廊上,我想起的了妈妈,想起了她说过的话。”那天是个蓝天白云的晴天,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进来,我就停在那个窗口前,把水果刀扔进了垃圾桶。
青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他皱着眉,沉默地听我讲。
“其实我觉得那个医生不好,我和他说过买了水果刀去医院的事情,但我最后什么也没做,他还是认定我有问题。而且,还告诉我爸了。”想起那段时间我还是心有余悸,各种各样的康复治疗,后来即使我正常吃饭、上课,因为那件事还被迫看了整学期的心理医生。
青哥听完我的话还是沉默,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我想,他应该很失望吧……
看起来有趣可爱的寄居蟹,从背着的螺壳里爬出来,就是一只普普通通浑身坚壳硬刺的小螃蟹罢了。
直到进入小区的停车场,车内都保持着安静,青哥集中注意力认真开车,车速保持的很快,像是想尽快回家。
车停好后,青哥还安静的坐着,随着车灯熄灭,我们好像回到了在放映厅里的时候,在昏暗的环境里并肩坐在一起。
我突然有了勇气,要不就再坦白一些吧,我说:“青哥,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赵前进可能要和我成为同事了。”
我把他来公司发生的事也说了:“当时那么多人在,还有我的领导,赵前进一定以为我说要揍他的事只是吓唬他。但他不知道我真的会动手,因为他的话让我很生气,他差点就倒霉了。”
“在雪,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和他变成这样吗?”青哥转过来看着我,说:“就这么相信,不是我忘恩负义吗?”
我看向他,说:“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只要他不要再惹你就好。”
青哥伸手轻轻捂着我的耳朵,说:“是他和我的下属辛田之间的事,不想说给你听,是因为不想弄脏小朋友的耳朵。”
他还是把我当成那个单纯的小孩,我问:”青哥,你不怕我吗?我想过杀人,还买了刀。”
“不怕。”青哥的手从耳朵滑到脸颊,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问:“林在雪,我可以亲你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听到了衣服与车座摩擦的窸窣声,青哥从驾驶座倾身压了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林在雪,我可以亲你吗?”他又问了一遍,我紧张到嗓子发紧,又没来的及回答。
这一次,他又亲了亲鼻尖。
“林在雪,我可以亲你吗?”第三遍了,我还要不要回答呢,他根本没有等我说可以啊。
我有些赌气的看着他,没说话,他却笑了。手上用了点力气,把我的嘴巴挤得撅了起来。
“你很可爱。”他看了我一会儿,声音还带着笑,语气却认真起来:“”林在雪,不要否定自己,你很可爱。你看,可爱得都让我乱了心智了……”
他在逗我开心,可我却一下子哭了出来,好丢人啊,又在青哥面前哭了。
我的眼泪落在他手上,他像被烫到一样,轻颤了一下。接着,与我预想中不同,他的吻没有落在唇上,而是侧过脸轻轻咬着我的右耳垂,在那颗小痣上研磨吸吮。
他的身体随着这个特别的吻颤抖,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随着嗅觉传入四肢全身,麻木着神经,让我沉醉其中。
“砰”的一声,旁边车位上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我像是惊醒一般,挣扎了一下。青哥用力把我揽在怀里,我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