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挑了挑眉,“比如呢?”
风冉之狡黠一笑,比了个四,“比如,你们侯府四房那位公子,向来与那位往来甚密,当然,多于花街柳巷。”
顾廷煜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你的确打听得很是清楚。”
风冉之点头,“自然,想背靠大树,总要铲铲土,施施肥嘛。”
顾廷煜轻笑,“然后呢?”
“争位已是定局,你父亲倒是明白,未涉其中,可惜你那些叔叔糊涂得很。”风冉之撇撇嘴,继续又道,“那位瞧顾家四房五房约莫都归了他门下,自然起了别的心思,可惜招揽未成,你父受伤那事,不过是个威胁罢了。”
顾廷煜点头。
风冉之喝了口茶,装作不经意的道,“何况,你家最近也太顺了些。”
顾廷煜眼眸微眯,没说什么,但手里的茶盏已然捏紧。
风冉之忽然凑近,“不如,我给你们弄点药,来个老少三人缠绵病榻的戏码,你看如何?”
顾廷煜瞧着她忽然放大的脸庞,只觉得心脏兀自跳快了些,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涌上,他连忙侧开身子,无奈道,“风阁主,这可是正事。”
风冉之耸耸肩,坐回原处。
“亏你提醒,我近来当真忽略了这些。”顾廷煜轻声开口道。
风冉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朝他眨了眨眼,“所以你还是得病回去。”
顾廷煜:“......”
风冉之看着顾廷煜无语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够了,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他,“此药可使脉象改变,做出重病之象,却不会伤身,你收着,以防万一。”
顾廷煜接过药,拿在手里把玩,微微蹙眉,“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想……”
“想科举嘛”,风冉之了然,随口接过他的话头,“这倒不妨事,你自准备便是,对外就道你坚强不屈,不肯服输便好,其余的,我会替你摆平。”
顾廷煜微微颔首,将那药瓶收了起来。
“往后嘛,你也该有所打算。”
顾廷煜闻言,眸光渐冷,嘴角却扬起,“不错,他们也舒服了大半辈子,很是够了。”
风冉之知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顺势道“侯府上一辈已然分了家,你们又何必做这个冤大头呢。”
顾廷煜笑容愈加深刻,“父亲做的决定,我如何能左右。”
风冉之眯了眯眼,“做恶人嘛,我最擅长了。”她端起茶盏,朝顾廷煜致意,“合作愉快。”
顾廷煜与她碰杯,“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饮尽盏中茶。
风冉之放下茶盏,起身告辞,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小秦氏瞧了顾廷煜无事,微微放了心,与向妈妈走至花园闲逛,只是依然觉得有些奇怪,想了半刻,却摸不着头绪。
她这些日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却始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于是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她都想细细查问一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谨慎了。
小秦氏叹了口气,凝神回想,上一世这个时候,似乎很是平静,要说大事,似乎也只有大郎的亲事了。
想至此,她睁开眼,摇了摇头,大郎胸有大志,不好因邵家那个糊涂姑娘耽误了他,何况邵家小门小户,也不能给大郎带来些助力。
小秦氏细细盘算着汴京城这些富贵人家,一时竟没想到合适的,明兰或许尚可,盛家后头也很有些权势,只是年纪终究太小了些。
想到上一世和自己斗了许久的明兰,小秦氏的唇边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上一世明兰虽说有些手段,但是比起她的谋划还是差些,可最终还是输了,可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向妈妈把她扶到廊上坐下,瞧着她的神情,笑了笑,“夫人这是怎么了?”
小秦氏摇摇头,叹息一声,“无事,只是近来着实闲得很。”
向妈妈点头,“自入夏来,伯爵娘子的帖子见少,夫人都有半月未曾出门了,也应该出去转转了。”
仆役送来茶水点心,向妈妈一一摆列开,手忙着,话却不停,“听庄头说,您吩咐染的布今日就是最后一道工序了,咱们可要去瞧瞧?”
小秦氏闻言,来了兴致,“那就去瞧瞧罢
,闲着也是闲着。”
向妈妈连忙笑着应下,“奴婢这就去吩咐备好马车。”
说话间,二人就要出门,却见门房来报,“夫人,邵家孙大娘子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