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接过,看着瓷瓶的花样,微怔,又打开拿出一粒闻了闻,神色莫测,似是有些好笑,又像是有些欣慰。顾廷煜在一旁定睛瞧着,心中对风冉之又信了几分。
不多时,神医将瓷瓶收好递回,“这药确实是好药,药材贵重,用方得当,并无不妥。只一样……”说着,指指瓷瓶上的字,继续道,“一日最多服一粒,药效可维持一个时辰。”
顾廷煜愣了愣,接过瓷瓶,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真有字:一日一粒,药效持续一个时辰,笔法苍劲飘逸,行云流水。
“神医可是认识这制药之人?”顾廷煜收好瓷瓶,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神医摇摇头,笑意漾出嘴角,“何止是认识,老夫与她,也曾有过半师之谊,如今看来,她很是长进了。”
“他曾与我打听过您的住处……”说至此,顾廷煜忽觉不妥,躬身作揖,“神医赎罪,我并未隐瞒。”
神医听闻,眉毛抖了抖,后退一步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露出恍然之色,又见他因着自己的动作面露不安,不由失笑,摆摆手道,“无妨,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招架不住也是自然。”
顾廷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他未曾......?”
神医淡然一笑,“一时不得空也是有的,她虽是我徒儿,却也不是我的衣钵传人,不必这般恭敬。”话落,又转移话题道,“你们又是如何识得的?”
瞧着神医眼中的八卦之色,顾廷煜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答道,“石头兄长与他兄长熟识,这才……”
话音未尽,便见神医面露恍然之色,“石头?原来如此,我竟不知道……”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头子便不去插手了”,又拍拍顾廷煜的肩膀,笑眯了眼,“你可要对她好些,我这徒弟,从来没对谁如此用心。”
顾廷煜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但是他又不敢往那处想,只能拱手道,“是,晚辈谨记。”
神医满意的点点头,“你近日怕是有许多事情忙碌,老夫便不耽误你了。”
瞧了顾廷煜点头,神医腾身而起,未见如何作势,已然不见了身影。
看着神医的身手,顾廷煜不由得心中一叹,转身回到屋内,坐在桌案前。他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瓷瓶,再无犹豫,抬手便倒出一粒送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清凉的气息蔓延开来,丝毫不觉不适,反而浑身舒畅,连带心中郁结的思绪也随之淡去不少。
药丸起效比他想的还要快些,察觉脉象已变,顾廷煜马上叫云寒去请太医,特意吩咐了阵仗要弄得大些,又报知了小秦氏,这才放下心来,解下头发,靠在榻上,静静等着。
不多时,小秦氏领着太医、府医、民间小有名气的神医,乌泱泱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进院内,直奔顾廷煜所在。
顾廷煜虽有准备,却仍被吓了一跳,他无奈的瞧向小秦氏。
小秦氏看明白了他的眼神,心中也很是无奈,她只说阵仗要大些,怎料向妈妈……她强忍抽搐的嘴角,装作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
待各位大夫一个个号过脉去,已然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人围在顾廷煜房外议论纷纷,却无一人出头,全部低垂着脑袋,摇头叹气的,不敢看小秦氏的脸色。
小秦氏知道事已成了大半,心中大定,拿出帕子,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泪水,装出六神无主的模样,“各位大夫,可有什么好办法么?我家大郎昨日就很是不适,今日情形更糟,连床都起不来了,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啊......”说着,泪眼婆娑的望着众人,一副伤心已极的架势。
众人一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