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七八天,布庄送来了第一批布料,有小秦氏画的花青色,也有更素些的玄色,小秦氏瞧了,觉得十分满意,当下从库房里翻了些素色轻缎来配,在自己身上比了又比。
“夫人这花青色挑的极好,既衬了肤色,又端庄大方,很适合宴席上穿呢。”向妈妈在一旁帮忙扯着布,笑呵呵的夸道。
小秦氏听了,笑着点头,“正是呢”,又犹豫道,“只是离初六也没几天了,怕是时间不够。”
向妈妈听了,笑着说:“夫人放心,这布匹都是现成的,裁剪缝制用不了太久,下边的轻缎也不需要绣什么花样,依老奴看,几天的功夫就使得了。”
小秦氏闻言笑道:“如此甚好,那你晚些给上次那家铺子送去,就劳烦他们赶赶工罢。”
说着,瞧向妈妈应下,就将手里的花青色布匹放下交予她收好,又拿起旁边的玄色花布来瞧。
小秦氏的原画取得是水映荷塘的景儿,花青色作为荷塘,荷花用了些白色,晕的很淡,颜色雅致飘逸,也不显单调。
而这一匹布,庄头将花青色用玄色代替,又添进些浅紫色去,风格便截然不同了,显得幽静典雅,又多了些贵气。
“向妈妈,你瞧,这个怎么样?”小秦氏将玄色的布搭在身上,走近几步,问道。
向妈妈仔细打量着,点了点头,“这个庄头倒是个可用的,这色搭的极好,清冷又贵气,只是终究暗了些,不如方才那个合适呢。”
“嗯。”小秦氏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这般觉得。”忽的,又道,“听你的话,我倒是觉得大郎分外合适,不知他喜不喜欢。”
向妈妈闻言,又细细看了看,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煜哥儿的气度再合适不过了。”
小秦氏点点头,笑道,“前些日子还与他说做新衣裳,这不,可巧就赶上了,走吧,我们送与他瞧瞧。”
说着,将布包好,又拿了方才翻出来的玄色和绛紫色轻缎,归置在一起,转身往门口走去。
向妈妈拎着布跟在后头,笑道,“夫人倒是偏心,有好东西单想着煜哥儿,其他二位哥儿可要伤心了呢。”
小秦氏也笑,“任得他们伤心去,一个两个的仅仅早上用饭能瞧见,旁的时候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是大郎能与我解解闷儿,我自然偏疼他。”
“那是,说起瞧人心思,可没几个人比得上咱们煜哥儿的。”
小秦氏叹口气,“这孩子也是过于细致了些,于谋算虽是好事,可也容易多心。”又道,“况且如今他要备着院试,我也不好扰他。”
“夫人放心,以咱们煜哥儿的才学,院试如何难得住他。”向妈妈宽慰道。
小秦氏听了点点头。
不多时,两人来到顾廷煜院中,却发现院门关着,敲门也无人来应。
“咦?”小秦氏奇怪道,“今日怎的无人应门,莫非是大郎不在屋内?”
向妈妈摇摇头,“煜哥儿如今对外称病,当是不会出去,怕不是有什么事情罢。”说罢用力一推门,门开了,两人走了进去,发现里边门也都掩着,四下没有一个仆役,不由得一愣。
小秦氏疑惑的道,“这怎么回事,难道大郎在屋内歇着了?”
说罢,抬脚就准备往里走,忽的听见书房里似乎有人说话,拉住一旁正准备动作的向妈妈,示意她噤声,悄悄走了过去。
向妈妈跟在小秦氏后头,一直走到书房的门前,静静听着。
里面倒没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听动静,倒像是在审问什么人,小秦氏当下就松了口气,静静听了几句,也听不清他们是在说什么。
小秦氏重重咳了一声,后退一步,示意向妈妈敲门。
门一响,里边登时安静下来,过了许久,门被顾廷煜打开了,瞧见是小秦氏,大大松了口气,笑道,“母亲,我还当是谁,快进吧,儿子正与人谈话呢。”说罢,侧身让路。
小秦氏瞧他一眼,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向妈妈紧随其后,跟着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