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不担忧东华一怒之下对她出手，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之外，主要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认为东华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当然，一旦涉及古晋的时候，这话就当她没说好了，毕竟她方才已经亲身体验过东华面对古晋时的过分关切了。
“师尊何必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便是，古晋师兄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让你不惜以与我反目，都要这般护着他的性命，倒不像是对待爱徒，反而像是……怕没办法向什么更高一级的人交代。”
东华叹了口气：“你向来敏锐，为师早该知道瞒不过你，你说的不错，古晋确实是我受人所托才破例收下的弟子，那时我已近千年未收徒。”
“倒不知是何人所托？我还记得那日天帝凤渊的神色，想来她也是知道且顾念着那人的，满九州八荒，能让你和天帝都如此的人，除去那位神界的小神君，我不做他想，毕竟他总不会是帝眷真神转世这么离谱。”
毕竟符合身份，又适龄的男子，也就只有夷合的儿子元启这一个人了。
除非他真的是帝眷转世……
东华肯定了她的猜测：“你说的不错，他确是小神君无疑，夷合真神将他交给我，我自当要不负所托，尽力照顾好小神君才行，所以方才一时只顾着临入神界之前交代好这些事，倒是……唉……是为师的过错。”
东华认错速度倒是快，可人心不似铁器，只要被熔化之后就能再次粘合，有些裂缝终究是无法愈合的。
清歌点点头，终是神色淡淡，她不缺爱意，反而因得到的太多，有时候更会不在意一些忽视，也不会在别人伤害自己又表达歉意以后立刻贴回去。
东华静默一瞬，终是没能强求，只是开口道：“为师知你绝对不简单，所以……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够再多庇护一分大泽山的生灵，不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清歌蹙了蹙眉，眼神凌冽一瞬，警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东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清歌的问题，而是向着空中一挥手，一道卷轴便缓缓展开。
虽然这一世无人教导她看结界图，但清歌却是看得懂的，在扫视过这个大泽山阵型图一圈之后，她脸色大变，向是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东华。
她第一次审视着这位须发皆白的尊者，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被害的震怒，结果得到的却是始作俑者般地愧疚。
这一刻，她突然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对的。
清歌笑了笑，这笑意中充满了嘲讽：“东华，你是不是疯了？拿大泽山弟子上下生灵的命，去给古晋挡劫？！”
她几乎要拍案而起。
很久没有人能够让她失望成这个样子了。
此时此刻，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舍己为人。
真伟大也真高尚啊，好一份拳拳爱徒之心！
而最主要的是，清歌自己的命牌，也和大泽山生灵一起，被绑定起来和古晋的劫数相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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