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打开卷宗之后,崔倍终于知道,他的父亲崔询当年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奉圣命赈济百姓,途中查到兵匪有所勾结,密奏圣上之后被匪徒杀害,随后朝廷查明真相,而匪首也畏罪自杀。
崔倍面露怔愣之色,原来当初父亲的死亡真的不是被自己带来的厄运所害……
清歌拍了拍他胳膊,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想必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想看到你如今这般自怨自艾的模样,常言道相由心生,而运又何尝不是由心而生的呢?”
“谢谢,我知道了。”
崔倍握住卷宗的手松了又紧,眼圈微红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而这时,清歌也看清了那团怨煞之气包围着的人影,那是一对中年男女,许是崔倍的父母。
见此,清歌结印的手也停了,没有急着帮他去除晦气,而是留了一夜给他们道别。
说完了话,清歌便率先转身回了房间,那里是早已睡成一团的大理寺众人。
如今还算清醒着的人只剩下了李饼和一枝花,清歌招了招手,三人来到了角落说话。
不过看这氛围,索性大家一起休息也好,于是等到崔倍拿着油灯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铺好的地铺上那一个个躺的乱七八糟的人。
清歌睡在最边上,自己单独一个地铺,也算是同其他人有个隔断,至于剩下的人,则是都滚成了一起。
崔倍看着王七和陈拾中间那个似乎是给自己留的位置,忽然就释然的笑了起来。
随后,清歌睁开眼睛看向他道:“还愣着干嘛呢?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这会儿你不睡觉明天可扛不住下山的疲累。”
“这就来!”
崔倍掀开被子,自父亲去后,第一次在清明时节这般由衷的感受到温暖。
他想,或许大理寺的这些人,也可以是他的家人,他其实并不孤独。
这日夜里,崔倍梦见了阔别已久的父母,他们说了很多话,无一不是在期待着他的未来,而天亮之后,便是他们真正离开的时间了。
也许,与其说是他的父母放不下,所以才一直以灵魂的形态跟着他,倒不如说是崔倍一直执念于此,这才令他的父母也无法放心的离开。
如今执念尽数消散,也到了该开启新生活的时候了。
第二日。
崔倍只觉得神清气爽,他抬头看去,便看到那朵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乌云也在向自己道别,虽然多年的陪伴让他有些不舍,但他明白自己应该放下。
他伸了个懒腰,目光迎着朝阳,心情好极了。
这样的心情让他在面对张真人的除晦仪式的敷衍时,也依旧未曾改变。
只是清歌和李饼都对这张真人态度有所疑惑,寻常在深山苦修的道人都不会似张真人这般态度随意,要知道根据他摆的这个供桌,可是要上达天听,敬告祖师爷的。
就他现在这态度,怕是传他修为的师父已入花甲之年,都要八百加急的飞奔过来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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