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你不是说要给阿狸做杏糕吗?杏果我都准备好了!”
崔候捧着满怀的杏果走了过来,霍君华立马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言语间又错乱了起来。
“杏糕,最阿狸喜欢杏糕了,做杏糕,做杏糕!”
“阿狸与阿母一同去做杏糕……”
姣姣看他们走远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一旁的崔候。
“凌将军他很喜欢杏糕吗?”
这几日因定亲之事,他在她家用过几次饭,可她却从未见过凌不疑吃过,甚至连甜食也很少用。
崔候笑着点头,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充满了柔情。
“是啊,阿狸最喜欢杏糕了,也喜欢杏果,和他阿母一样,君华也喜欢,是以阿狸才会在这别院中种满了杏树。”
“阿狸?是凌将军的乳名吗?”
姣姣方才就想问了,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凌不疑。
“是啊!”
崔候也乐意为她解答,阿狸这孩子这么多年吃过的苦太多了,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仪之人,他面冷嘴硬不肯多说,他这个做叔父为了他们的幸福,自然要多说一些。
她肯主动问起阿狸的事证明她确实把他放在了心上,他又岂会拖他后腿。
“这阿狸是早产出生的,出生时就如猫崽子一般,君华生怕养不活,是以特意取了这样一个乳名压一压,那时霍夫人也生了幼子,生的颇为健壮,两人还交换了名字。”
“霍夫人?是霍翀将军的夫人吗?”
姣姣记得霍翀将军就是孤城战死的,她阿父阿母就是为了驰援孤城,这才抛下了她和嫋嫋。
崔候提起霍翀也是满脸复杂,若不是因孤城一事,君华又岂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他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
“正是,霍夫人的幼子乳名唤作阿狰,阿狰与阿狸虽是表兄弟,可生得几乎一般模样,幼时还常互换衣服,让他们阿父也险些认不出来,两人感情极好,阿狸喜欢杏果,阿狰一碰杏就会周身起疹子,可也愿意爬树为他摘杏。”
“可惜……”
可惜一个人却永远埋葬在了孤城中!
姣姣抿了抿唇,如蝶翼一般的眼睫微微翕动。
“那……阿狰叫什么名字?”
“霍无伤!”
崔候提起这个名字时没有一丝的停顿,孤城的一战在不少的人心里都烙下了伤痕,这辈子都不可能忘。
“阿狸喜动,阿狰喜静,可自从孤城之事后,他便越来越像阿狰了,别人问起时,他也只是说他要带着阿狰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这孩子……唉……”
崔候现在想起那时他们母子俩刚回都城时,那副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骷髅样,也控制不住的心疼。
姣姣一字不落的听崔候说完,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姣姣!”
一声熟悉的呼唤声传来,姣姣寻声望去。
凌不疑快步走了出来,不见霍君华的身影。
“霍夫人呢?”
“阿母杏糕做到一半,感觉疲累,便睡下了。”
很是平常的一句话,凌不疑却说的隆起了眉头。
“君华的身子这两年越发的不好了!”
崔候的脸上也布满了忧虑,但看着他们,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在这里等君华醒来就行,你们先走吧!”
说着就转身向着里面走去,清瘦的背影突然间像是弯了许多。
“这……”
“走吧!”
凌不疑牵着她温软的手,一步步向着大门走去。
踏出大门后,姣姣回头看向这个清净雅致的别院,明明在阳光普照下,她却觉得像是笼了一层浓浓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