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咔·’锋利的剪刀裁纸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四周都是一片黑,只有角落的木制餐桌上点着三座香薰照得一方小天地烛光闪闪。
再看香薰的旁边,一贴贴的放着不知道有多少个裁得活灵活现的小白纸人。
有梳着可爱辫子的,有带着喜气帽子的,一个个剪得笑容可掬。
烛光一跳一跳的拉长它们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岳绮罗面无表情的坐着,一手剪刀一手白纸,一下一下的剪出轮廓,黑俊俊的眼瞳看不清喜怒。
剪着剪着,毫无征兆的‘砰’一声,岳绮罗手上的剪刀被她直直插入木桌子:“废物!”明明是稚嫩可人的声音,却硬生生透出一股狠厉。
五天!她整整等了五天,小龙都没来典当!岳绮罗从未试过攫取个灵魂这么费劲,死都死得那么墨迹!
再看一桌的纸人,心里堵着的那股火便越烧越旺。
剪这么多有什么用,她现在根本无法操控!
‘叮咚’一声门铃响,岳绮罗阴阴地看过去却不起身,她现在没心情去跟人打交道,只有兴趣杀人。
门铃又响,锲而不舍,一声一声的吵得烦人,好像笃定里面有人一样。
岳绮罗终于是烦了,起身过去透过猫眼看,心弦一动,是他···
岳绮罗先打开灯,才把门打开一半,无害的面庞已经没有刚才的阴鸷。
郭城宇手里拿着一份包装精致的甜点,白色的外壳印着淡粉色的品牌logo,得体的笑容带着隐晦又藏得恰到好处的欲望,他才嗨了一声,岳绮罗便先开了口,柔柔的带着一丝恍然:“是你啊···”
不扭捏不做作,不像一些女的,明明已经见过了,还要装模作样的不认识他,等着他来钓。
这是郭城宇对岳绮罗的第二印象,他喜欢:“还记得我?”
“你是小龙哥的朋友,我当然记得啊,对了,小龙哥呢,最近都没见到他。”
郭城宇哦~了一声,笑道:“他搬走了,现在我住对门。”举起小盒给岳绮罗:“所以呢,我今儿是来拜访我的小邻居的,希望以后多多关照。”郭城宇微微低着头,目光含柔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温的笑意,当他想去演出对一个人无害的时候,真的能让人对他毫无防备。
目前,他就是这样,收起爪牙,藏起欲望,像个猎人一样蛰伏观察自己的猎物到底适合什么样的陷阱。
可谁不知道谁呢,至少岳绮罗知道,可她喜欢。
狡猾多端的人永远比老实呆傻的人有趣得多。
郭城宇长得好看,典型的岳绮罗的菜,如果不是眼下小龙的事,她完全不介意来一段花前月下。
“谢谢···”岳绮罗接过甜点,郭城宇乘胜追击,伸出手:“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郭城宇,城市的城,宇宙的宇。”
岳绮罗抬手回握:“岳绮罗,绮丽的绮,罗刹的罗刹。”
郭城宇失笑,哪有人说自己是罗刹的?
“那么罗刹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
话刚说完,突然一声两人之外的声音突兀的闯入!
“绮罗!”
郭城宇不悦的回头,人已经夹杂着汗渍的味道擦过他的身侧,拉起岳绮罗的手腕:“跟我走!”
郭城宇下意识按住对方肩膀,才看清来人:“小龙?怎么是你?”
郭城宇眉头皱起,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的小龙哪还有跟他时候的风光?
衣着邋遢,面容憔悴油腻,浑身更是散发着很多天没洗澡的那种恶臭,跟个捡破烂的流浪汉一样。
郭城宇直觉有事,更不能让他跑了:“怎么回事?池骋呢?”
小龙一看到郭城宇,吓得腿都软:“放放开!”
他一把甩开郭城宇,拉着岳绮罗就要跑,郭城宇哪会让他跑了,迅速抓住他拉着岳绮罗的那只手,错位关节,小龙惨叫出声,下意识松开手,郭城宇顺势重重一压将他的手臂反缴到身后,小龙整个人直接痛到双膝下跪。
郭城宇厉声问“说!池骋呢?!”
小龙疼到冷汗直冒,身上的味道更臭了。
岳绮罗蹙了蹙眉,默默退后两步。
小龙唇都泛着白,求饶:“哥,哥,我不知道,我就一个人。”
“那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小龙哪敢说实话:“池池少他不要我了。”
“当我是傻子吗?”郭城宇双手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小龙再次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