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空间的混合吗……”
安以铭没回复他,快步上前拉开了走廊里第3扇木门。
木门后,长桌上散乱的杯子,沿桌腿而下的红酒液,昏睡过去的老人,还有一个拿着烛台的男孩。
彩窗外是不甚明朗的昏沉天,非晨非夜的光束打在老人黝黑的脖颈上。男孩安静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大老人,他站在昏黑里,手里握着空空的烛台,他的面庞不怎明晰,就像是隐藏在朦朦的雾里。
安以铭神色一沉,迅速从腰间抽出了什么,他的动作太快,等叶泊反应过来的时候,莹蓝的长鞭已经快要抽到男孩的身上。
叶泊呼吸一窒。
男孩并没有像叶泊想象的那样被抽飞出去,他用烛台上用于固定蜡烛的长刺挡住了这力道十足的一鞭,挑着眉,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攻击他的人。
家里,红酒,昏睡的老人;男孩,昏光,带着尖刺的烛台。
之前的女人……在原世界死亡后,开始执行另一个世界的死亡,最终才退了场。原世界的郑舟早就被杀害了,那么现在这个男孩是……
“布诺滋?”
叶泊低声自语。
男孩看上去更疑惑了,他转过头去看安以铭身旁的叶泊:“……唔,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处刑人莫尼》第一百七十一章:被地狱的火舌反复鞭挞的苍老者啊,生活在病痛的笼罩下,有谁还记得这个瘦小的老头曾经是威风禀禀的教会处刑人呢?可怜的老者最终的结局是被他的养子——哦,就是那个叫做布诺滋的年轻人——以利刃刺死。布诺滋杀死了喝了加药的红酒后昏睡过去的莫尼,接着用厚厚的窗帘把他的尸体裹起来,取了桌子上白日燃烧的蜡烛,点燃了整座华美的房屋。】
利刃……是那个烛台吗?
“草,烦死了,”安以铭很快抽下第二鞭,“为什么不能带正统的枪啊……”
布诺滋用手上的烛台抵御,他的眉头紧皱,主动刺了上来。
安以铭毫不在意地又甩了一鞭,拇指按上手柄的侧键。
“砰!”
枪声。
看着布诺直直倒下去的身形,叶泊微惊道:“霍,你这鞭子还有弹匣啊。”
安以铭收起鞭子绑回腰间侧:“ 在这种反自然的狗地方,子弹顶个屁用,这种世界的‘主角’可不是能用常规手段弄死的。”
“那这是?”叶泊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男孩。
地上的男孩一动不动,他心口中了一枪,血液涓涓流出,把身下的红地毯染成了更加深沉的颜色。
“顶多能让这小子消停吧。”
“等等,你说他也是‘主角’,可是书里的主角不是处刑人吗?”
“这里是衍生的混乱空间,谁跟你讲书里的规矩,”安以铭翻了个大白眼,“这里要是原生世界,我早被局里警告百八十次了。”
安以铭慢悠悠地从男孩手里抽出老旧的金属烛台,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问站在门口的叶泊:“喂,现在两个办法。一,杀了这个小朋友,然后去我们之前定位的裂缝破译世界式;二,杀了这个老头子,破译这里的裂缝,以防我在你心里留一个不尊老不爱幼里外不是人的形象,你自己选一个吧?”
“哪个方便点?”叶泊神色如常地问。
“既然你这么说了。”安以铭走到老人身前,屈膝蹲下,手起刀落,用烛台上格外长的尖刺刺穿了昏迷的老人。
老人的血液喷溅而去出,在地毯上上开出深洇的血花;撒在老人身上的残碎阳光,印得他未被晕染的血泛着晕黄。
刹那间,老人身上的血洞被一股不知名的怪力撕开,他的内脏全部外翻出来。在他的身上出现一个霓虹万色的裂口,裂口如森林中的那个一般美丽,它闪着彩光,这般奇幻瑰丽的景象却是用着断掉的肠子、萎缩的胃、支离破碎的气管等血淋淋的器官作为边框,血腥恶心和奇幻绚烂的诡异结合……或许更能让人心生恐惧。
在第一次看见这奇美景致的时候,他觉得这像是烂漫星云的景象在危机四伏的时空裂缝里显得格格不入。现在看来,是他错了,绮丽的美景怎么不能和不尽的怨念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