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狄飞惊握着陈不争的手朝六分半堂走,陈不争略显沉默,眼角还有些殷红。
身后马蹄哒哒,一辆马车疾疾驶来,在狄飞惊身边勒马,跳下一彪形大汉,直呼狄大堂主留步。
“在下截江剑莫言!细柳到苦水铺码头都是我的地盘。久闻狄大堂主威名,前来拜见。”
“原来还是位大掌柜。”
“就是讨生活罢了。我在江上捞了个宝贝,受人引荐,前来拜会总堂,还请大堂主……”
狄飞惊抿唇,面上没有太大神情,可陈不争能看出来,他藏着一股杀意,于是她启唇先发制人。
“你凭什么觉得雷总堂会见你。”
狄飞惊对于陈不争出口也有些诧异,这是六分半堂的事,没想到陈不争会插上一脚。
莫言这才注意到狄飞惊身边的白衣女子,先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看到女子另一只手拿着的刀。
“你…你是倦闻刀!”
陈不争冷声:“我是倦闻刀,和你要见雷总堂,可没关系。”
陈不争方才嚎啕一场,现在越冷静越波澜不惊,就越让狄飞惊心悸,于是他暗地里捏了捏陈不争的手指,把她拉回自己身侧。
“远来的都是客,既然谈事,回堂里谈。不过我独来独往惯了,不知能否借你马车载我二人一程。”
马车狭小,容纳三个人已经是满满当当,狄飞惊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陈不争的手。
莫言乐呵呵的,像是要升官发财的二愣子,说着在江上捞的宝贝是个叫者天仇的人,是六分半堂的人,知道六分半堂的大秘密。莫言也收了封信,信上说知道他手里有者天仇,要见总堂,还须先见狄飞惊。
而马车里的狄飞惊听他说完,嘴角溢出些冷笑。
“并非是你找到了我,而是我找到了你。那封推荐你来见我的信,便是我亲自写的。”
“者天仇是我六分半堂的叛徒,在江上差点害了大小姐的性命,你还当捡了个宝贝。”
“剩下的一段路就不劳烦莫掌柜了,告辞。”
言罢,狄飞惊拉着一边看戏的陈不争跃下了马车,他回身两只手牵着陈不争,像是护着一件真正的宝贝。
莫言也随之下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狄飞惊饶命,而马车后面,者天仇突然出现,同样跪在狄飞惊面前一脸愤恨。
“让你跟着大小姐,你就要听大小姐的令,现在没死活着回来,遇到我,就要听我的令!”
狄飞惊震声,他像是一杆划破长空的枪,而身边的陈不争,就是枪上的白缨。
血洒当街,周围的看客纷纷退后两步。
而狄飞惊拉着陈不争大步流星跨过尸体,离开这片染血地。
“我还没见你这般凌厉。”
“江湖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我不过把相对温和的一面展露给你,你便信了我是个润水公子?”
陈不争弯眸,悠悠道:“我还是女人屠呢,这样看来,还是我厉害些。”
“幼稚。”狄飞惊一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了者天仇吗?”
“江湖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我若知道了你六分半堂的事,你万一杀我灭口,我可是有苦说不出的。”
“修佛之人也这般油嘴滑舌?”狄飞惊挑眉,眼里浸满了笑,“走吧,带你见个人,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