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穆祉丞我要走了，辰辰，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大黄，好吗？

姚昱辰依旧不回答他。

穆祉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对怀里的大还说了几句，便把它放到地上。大黄向姚昱辰走来，尾巴不停的摇晃。穆祉丞怅然若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穆祉丞真的走了。

父母在厨房猛烈吵架，到餐桌坐下时，彼此一言不发，气氛诡异。也许只是碍于姚昱辰的存在，才未直白到将离婚的事提上餐桌。姚昱辰在偏室孤独的待着，抱着大黄睡，又或者和它一起坐在床上，与满天星斗耳语。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的很快。姚昱辰的母亲得了肺病，越来越虚弱，早上起了床，平常几乎是以中药为食。姚昱辰自然要照顾她，每天清晨，他会比鸽子起的早，在黑暗中穿衣，然后到厨房去煮早餐，熬中药，洗脸刷牙。搞清楚一切事后，叫醒母亲，然后背上书包便去上学。

姚昱辰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了。他会抽出空余的时间，在母亲的工厂阅览室借书。那些书虽然陈旧，但里面的干粮很丰富。借书的阿姨说话唠叨却心地善良，每次看见她去她都分外热情。

而彼时他还不知道母亲的病已经很重了。

夜里母亲肺疼的睡不着，就坐在床上拼命织着毛衣，不肯停下来。又偷偷开始服用能够止痛的吗啡，上了瘾。发作起来的时候就像毒瘾缠身那样死去活来。姚昱辰一开始还不知道，只能惊恐万分的在门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

母亲的肺病不见好转，失眠很严重，各种症状都就显现了出来。工厂效益不好，她一分钱都拿不到。母亲不肯出门，只好轮到姚昱辰每日放学回家，顺路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给她做饭，煎药。每当姚昱辰背着书包提着菜出菜市场，被偶然碰到的同学嗤笑的时候，他已经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冲动去跟他们打架了。

他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只想着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