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知道陛下也会武吗?他的真气似乎和我一样。”
范建瞪大眼睛,他年纪大了,即便保养得再好,眼中还是带上些混浊,那双眼睛里此时饱含震惊。
他死死捏住范闲的手臂,范闲感到痛意,但他没有挣扎。
“我和陈院长都看见了,陛下说到凶手,真气突然爆发了,我觉得比我强,我如今的实力,对上九品,也能一战,可面对陛下,我没有把握。”
“爹,你说宫里的那位大宗师会不会不是洪公公,而是陛下。”
此话一出,范建开始感到不解,震撼,最后因为愤怒而面色通红,双拳捏得嘎吱作响,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原来,原来,那么早,他就开始骗了我们,那么导致叶轻眉死亡的人,幕后真凶当真是皇后母族吗?
那场动乱,他视为妹妹的叶轻眉,他的嫡子都死了,以至于后来夫人郁郁而终。
范建只觉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范闲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扶住,将人安置到榻上。
范建呵呵冷笑,这便是帝王心术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叶轻眉就这么死了,她可是叶轻眉啊!
“轻眉…”范建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范闲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塞入范建口中,就着茶水喂他服下。
范建渐渐缓过气来,依旧有些恍恍惚惚。
“你一定要掌控内库,那是你母亲的资产。”范建面色扭曲,固执异常,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范闲只顺着他说好。
范建称病七日,刺杀太后的凶手依旧没找到,太后也只能草草下葬。
春闱也终于开始了,便是宫中白帆还未撤去,范闲也还是遇到了麻烦,他既松了口气又觉得厌烦。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杨万里被礼部尚书问责,准备等他说完,自己再好好给他一巴掌,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一小兵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倒,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小范大人,小人有罪,是小人做的,小人好惭愧,小人一时糊涂。”
“你…”范闲和郭峥同时愣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范闲再次被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人显然是别人给他准备等他替罪羊,即使这个罪与他毫不相关,也无关紧要,重要的世人如何看待他。
在别人眼中,杨万里是他的门人,他若救,就是明目张胆地包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不救,纵然落得个铁面无私的美名,外人也会觉得他不近人情。
“小人自小家贫,无法读书入仕,小人嫉妒他。”小兵理直气壮,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范闲抿了抿唇,他是想问,为什么能因为别人的一个命令,罔顾自己性命,来替他顶罪?
有时候,他总能为这些人的勇气而感到惊叹,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呢?别看他自己在京都上蹿下跳,一幅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其实那是有一个前提,他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
他心中直叹气,道,“你先闭嘴!”
“是!”
“郭尚书,不如打开这罪证一观,总要看看里面写着什么吧 。”范闲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
“啊,小范大人说得对!”郭峥满目痛心地翻开手里的小纸条。
“肉饼两钱一个…”郭峥脸色大变,顿时哑火。
范闲凑了过去,语气玩味,“呀,饼价啊!这是菜单,还有卤菜。”
范闲想着,等监考完,自己也能吃上一份。
周围的学子喧闹起来,这场针对闹剧算是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郭峥本就为此而来,此时算计落败,扶起杨万里,假惺惺地安慰了一句,便借自己公务繁忙远离了稽查区域。
杨万里感激地朝范闲鞠了一躬,范闲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找自己的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