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出了太阳,照的空气都暖乎乎不少。与此相反的是,火炉燃烧温和的殿内,却弥漫着股冷肃之气。
今日到场的可多了几人。
墨绿落座,展得是副自持沉稳相。而其背后同来的女子却倒别有一番丽容,远远望去,两人便好似对金童玉女。
在男子左侧,坐得亦是位女子。不同的是,比起前一位女子仅作为随行,周元奚的分量,可重着呢。
金光责你母亲什么意思?
周元奚家母抱恙不宜奔波,然毕竟是舅父相邀,只好元奚代为前来了。
金光责抱恙?她患了何病,倒是好生突然!如此荒诞理由…拿我当孩童哄骗嘛!
周元奚舅父言重了,元奚岂敢哄骗您。
金光责不必跟我耍嘴皮子,我只问你,这就是她的意思吗?
金光责她就眼睁睁看着母族……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嘛…
周元奚怎样才叫万劫不复?舅父如今助纣为虐、觊觎非分,难道不才是会万劫不复嘛?
金光责倘举周家之力,我便
周元奚舅父还不明白嘛!今日既然是我坐在这儿,周家的立场已、然、
周元奚毋庸置疑。
金光责…………
句句坚定的话语抨击心头,使人无言辩驳。内部分歧的争论,也促就了属于长者虎视眈眈势力的暂时停歇。
然虎视眈眈的,从不只一方。
金光仁行至正堂,压着心中不快拂袖,惺惺作态道:
金光仁宗主,金氏此番元气大伤,安内首当其冲。可眼下辖地些许事宜,也是,刻不容缓啊。
江澄/周元奚:…………
既知必先“安内”,却还是转折引出后句。可想而知,事情定不会像表面仅仅发现个问题,那么简单。
魏无羡虽本拄手随意不羁,却也在听闻这话后不易察觉的深了眼眸。而江宗主就更不用说了—瞬间抬眼,指间摩挲。
金凌提起警惕静待下文,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周元奚给了婢女一个眼神,后者悄无声息离去。
接着,金光仁引经据典、长篇概论的如何如何,亦是中规中矩的恭顺,似乎就真的好像是“奉命于危难之间”的呕心沥血、谏言献计。
可惜众人对他毫不买账。期间,有魏无羡扮猪吃老虎的敲打、有忠义之臣如乔苍乔长老,有来有往言语拉扯。
酱酱酿酿半柱香,大家都快失了耐心之际,忽闻他圈套终显:
金光仁乔长老向来不参外事,无怪乎不知。这瞭望台,属兰陵为数最多!金光瑶曾许诺族中长老分据监管、不失上策。
金光仁如今他虽不在,可此等益事,自然还是值得推崇,还是可以,要作数的。
野心赤裸裸暴露,朝着金凌讲得不紧不慢、威胁十足。
金光仁的目的也很简单:既然少年正统继位的结果无法改变,那自己自然要掌握“权”。若是甚些,搞不好将金凌弄成“名存实亡”,岂不也是乐哉?
江澄作哪门子数!
一直未开口的江澄,开口便是不善。
江澄先不论此话真假犹不可知,就算金光瑶真承诺过,冤有头债有主,也轮不到金长老来找金宗主兑现承诺吧!
金光仁江宗主!你乃宗主长辈,金氏尊你为座上宾。但此处终究是金陵台,是兰陵金氏!
金光仁你与宗主血缘就算再亲近,可宗主姓的是“金”,而非“江”!
金光仁我若轮不到讨个说法,今日,这瞭望台分属金家家事,也轮不到江宗主你—
金光仁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吧!

温晏既是家事—
温晏那我最有资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