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钦停下脚步,眼神冰冷:"请不要把无关的事情扯进来。是我自己打得不好。"
"那你有联系安雯琪小姐吗?她的情况如何?"
"下一个问题。"国家队新闻官赶紧打断,"只提问与比赛相关的内容。"
回到宿舍,王楚钦终于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我是Lisa,Jamie的队友。她醒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是严重疲劳和旧伤复发,需要长期静养。她让我告诉你——专注比赛,别担心她。」
王楚钦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眼眶发热。他试着回复:「谢谢。请告诉她...我会赢。」
发完这条消息,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训练馆的灯光。明天还有比赛,他不能再让情绪影响状态。但安雯琪病倒的画面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
三天后,首尔Severance医院。
安雯琪靠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樱花。医生刚刚来过,带来了不太乐观的诊断结果:除了已知的膝盖和脚踝旧伤,她还患有严重的慢性疲劳综合征和轻度贫血,必须至少休息三个月,否则可能留下永久性损伤。
"公司怎么说?"她轻声问坐在床边的金姐。
金姐叹了口气:"巡演后续场次会调整,你的部分由其他成员分担。但是...新专辑宣传期不能推迟。"
"我明白。"安雯琪平静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上的皱褶。
"Jamie..."金姐欲言又止,"你知道,公司考虑了很多。如果你愿意签那份补充协议..."
安雯琪闭上眼睛。那份"协议"的内容她再清楚不过——承诺三年内不谈恋爱,尤其是与"特定对象"保持距离,以换取公司继续力捧。
"我需要时间考虑。"
金姐离开后,安雯琪拿起平板电脑,点开中国体育频道的回放。王楚钦在队内选拔赛连输三场的新闻已经传开,评论区充斥着各种猜测:
「明显是被安雯琪影响了状态」
「谈恋爱的运动员没一个好下场」
「王楚钦完了,世乒赛悬了」
一滴泪水砸在屏幕上。安雯琪迅速擦干,却越擦越多。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平衡事业与感情,但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坚持不仅伤害了自己,还连累了王楚钦。
平板电脑切换到另一个视频——王楚钦赛后采访。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但眼神依然坚定:"状态不好是我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我会调整回来,请大家相信中国乒乓球队的韧性。"
最后这句话让安雯琪心头一颤。"韧性"——这是他们曾经在深夜聊天时讨论过的话题。当时王楚钦说,韧性不是不会倒下,而是每次倒下都能爬起来。
"傻瓜..."她轻声呢喃,手指轻轻触碰屏幕上他的脸。
护士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安小姐,这是刚刚送来的快递。"
安雯琪疑惑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打开后,熟悉的旋律缓缓流出——《Stay》,BLACKPINK的歌。音乐盒底部藏着一张字条:「等你回来。永远相信你的人。」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安雯琪把字条贴在胸口,泪水再次决堤。这一刻,她做出了决定。
一个月后,中国乒乓球队训练基地。
王楚钦的状态逐渐回升,在后续选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基本锁定世乒赛名额。但教练组注意到,曾经开朗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训练结束后总是独自加练到最晚。
"楚钦,"刘国梁在训练结束后叫住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楚钦擦了擦汗,跟着教练走进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份文件——世乒赛最终名单,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你的状态恢复得不错,"刘国梁直截了当,"但我担心的是你的心理状态。"
王楚钦沉默不语。
"我年轻时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刘国梁罕见地谈起私人话题,"爱情和事业,有时候确实难以兼顾。"
王楚钦抬起头,惊讶于教练的坦诚。
"但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刘国梁继续道,"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软肋,而是知道如何将软肋变成铠甲。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更应该打出好成绩,证明这段感情值得。"
王楚钦深吸一口气:"教练,我..."
"不用解释。"刘国梁摆摆手,"名单已经定了,下周一出发去匈牙利。这周末你可以...处理一下个人事务。"
王楚钦明白教练在暗示什么。他郑重地点点头:"谢谢教练。"
回到宿舍,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安雯琪的,而是Lisa的。自从上次短信联系后,他再没有直接打扰安雯琪的静养,只是通过Lisa偶尔了解她的情况。
"Hello?" Lisa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是我,王楚钦。"他用简单的英语说,"下周我要去匈牙利比赛了。她...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声的韩语交谈,然后是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声音:"楚钦?"
王雯琪的声音比记忆中虚弱,但依然清澈如泉水。王楚钦握紧手机,一时语塞。
"我听说你要去世乒赛了。"安雯琪轻声说,"加油。"
"你的身体..."
"好多了。"她顿了顿,"公司同意我休息两个月。我...看了你最近的比赛。"
王楚钦胸口一热:"对不起,让你看到那么糟糕的表现。"
"不,"安雯琪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这次也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在电话两端感受着这份跨越千山万水的连接。
"雯琪,"王楚钦最终打破沉默,"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好。"
简单的对话背后,是两颗同样挣扎却依然坚守的心。挂断电话后,王楚钦走到窗前,夜色中的训练馆依然灯火通明。他拿起球拍,决定再加练一小时。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一个承诺——"等我回来"。
而在首尔的一间公寓里,安雯琪放下电话,轻轻抚摸右膝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淤青。桌上放着一份文件——她已经决定不签那份补充协议,无论后果如何。
窗外,樱花纷飞。春天即将过去,但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